她张开口,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炫耀:“太太啊,您现在整日里吃斋念佛,过得可真是逍遥快活呀!
却留我们这些人在外面尽心尽力地侍候老爷,真是把我累得腰酸背痛呢。
不过话说回来,您对佛祖如此虔诚,想必佛祖一定会感知到您的诚意,日后定会保佑大小姐和二少爷平安顺遂、前程似锦。”
王夫人面无表情地瞪了赵姨娘一眼,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实在是因为饥饿让她提不起精神来。
然而,赵姨娘似乎并未读懂王夫人脸上的神情,反而误以为王夫人是畏惧自己,于是愈发得意忘形起来。
她继续说道:“太太您只管安心诵经拜佛,老爷和哥儿、姐儿们都有奴婢悉心照料着呢,您大可放心。
只是这屋子着实有些阴冷,对孩子的身体不利。
依我之见,不如将探春移出此处,这样一来,她既可以与宝玉一同玩耍,又能顺便照看宝玉,岂不是两全其美?”
宝玉如今可怜见的,都没有个贴心人伺候,可人没了,媚人被老太太做主嫁了,其他的丫鬟不知事。
宝玉渴了饿了都没个人伺候,现在老太太的心尖肉可是大房的珹三爷,那真是金尊玉贵的养着。”
王夫人停下手中正在捡拾佛豆的动作后,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突然泛起一丝怨毒之色,那神色令人不寒而栗、心惊胆战!
然而此时正滔滔不绝地规劝着王夫人的赵姨娘并未察觉到这一点,她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太太啊,现如今您被禁锢于这佛堂之中无法外出,而宝玉又无人悉心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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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外人怎会像自家人那般知冷知热、体贴入微呢?虽然奴婢每天尽心尽力侍奉老爷,也着实感到有些疲惫不堪。
不过,如果能够为太太排忧解难,即使再苦再累,奴婢也是甘之如饴啊!”
说到这里,赵姨娘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提议道:“依奴婢所见,倒不如将探春安排到宝玉身旁吧。
一则探春身为女儿家,心思细腻;二则探春也可与宝玉相互作伴,总比宝玉整日里往姑太太房中跑要好得多呀。
那位表小姐与宝玉之间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呐,就连老太太都时常念叨着要让他们俩终日相伴哩……”
赵姨娘作为贾府的家生子,对于府中的种种事情自然心知肚明,包括王夫人和贾敏之间心存芥蒂之事。
想当年,周姨娘本是贾敏跟前的丫头,最终却摇身一变成为了贾政的姨娘。
王夫人能不恨贾敏?
赵姨娘知道王夫人绝对不想和贾敏做儿女亲家。
王夫人果然抬起了头,她收敛了眼中的神色,像个菩萨一样无喜无悲,淡淡开口,“探春还小,不适合照顾宝玉,她放在我这里还能有个好名声,将来好嫁人。”
赵姨娘一看自己没有说动王夫人,她就急了,“太太,探春在您这里天天抄佛经,手指都肿了,我看着心疼。
您要礼佛,折腾您自己去,探春还小呢,不仅我心疼,老爷也心疼呢。”
王夫人依旧不喜不悲,心中冷笑,奴婢生的贱种,让她抄佛经都是抬举她了。
王夫人想到探春的性子,又想到了她那肿胀的手指,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于是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赵姨娘。
她走后,王夫人找来周瑞家的,告诉她出去配一副治疗关节肿胀的药膏给探春送过去。
周瑞家的没有多说,拿着药方离开了。
赵姨娘回去后又哭又闹,晚上又好好伺候了贾政两次,在贾政最舒适的时候,求他把探春挪到自己院子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