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胆子是真大啊。”
沙发明明那么宽敞,可她却只敢坐在中间的那一席软垫上,就仿佛其余两块是带电的般。
“居然敢闯进能集总会的数据库里,要是被发现了的话,要么挑起政治问题来,要么,我就只能将你供出去,权当作是你的个人行为。”
而且,对面那人还这样责备她,更是将她吓得将怀里的靠枕抱得更紧。
“你为什么这样害怕我,我又不会伤害你。”
“是...会长先生。”
“说吧,杨或,这件事,你要如何负责?”
这是轩辕越会客用的办公室,比那间处理文件的书房要宽敞明亮得多,虽然是冬天,但镂空成老树盘根样的窗棂,却还是向屋里投来了虚表却真心的树影,让这恒温的房间,更加四季如春。
百年木雕的家具,也透着骨子里的暗香,衬和着茶几上升着青烟的熏香。
如此和谐的氛围,却怎么也提不起杨或的精神来。
“我...我...这不是没暴露吗...对吧?”
“是没暴露,但我是一个喜欢做好所有预案的人,所以,需要你自己选择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法。”
“我...我...”
她夹紧那刺着苏绣的靠枕,几乎要蜷成一团了。
“将你在能集会里的见闻,都告诉我吧。”
“哦...是的...”她嘴上虽答应,却也是缓兵之计,心里还没落实好,到底该说不该说。
她挪着屁股,看着是要张嘴,却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屋里不凉不热,她却出了满身汗。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咳。”
听见他咳嗽,屋外的姬妤便及时推门进来,为他斟了两盏茶,又端了其中一杯,俯下身子,将它递给杨或。
见了姬妤,她自然也是松懈了许多,却又如打碎了花瓶的孩子见了母亲那样,不知该羞还是幸。
“渴了吧,出这些汗。有什么不好说的,总藏在心里,只会勒着自己难受。”
她顺势坐到杨或身边,将她那汗津津的凉手攥到了自己掌中。
姬妤的手暖暖的,皮肤明明很细腻,但生了许多薄茧,却阻不住她手心里的温度,将杨或心里那块冰山也给捂热了。
“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是的...超级超级...严重。”
她在杨或身边时,总是特别温柔,若要说她只有三成温柔,那这三成中,又有五分是给轩辕越的,剩下五分,则全给了杨或和新结识的灵云。
“那你更应该说了,这儿不才是你的家吗?”姬妤一手抚着她头,一手与她相握,几乎要她哭出来了。
“姬妤姐姐...我说。”
杨或咽下那哽在喉头半响的空气,深吸一大口气,才坚定地对着轩辕越说道:“李温良他们......是能集总会的人。”
“哦,这种消息吗。”
杨或望着轩辕越,他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与杨或所担心的完全相反。她本以为,轩辕越会大发雷霆,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杨或,别害怕。”姬妤突然将杨或搂进了怀里。
正当她疑惑之时,却看见,自轩辕越的太阳穴上,如静脉曲张样鼓起了层层脉络,如藤蔓要将他的整个脑袋缠碎般。他的表情,却是依然平淡。
甚至,在那血脉消停后,他的表情都变得更温和了。
“姬妤,真的是遇到大问题了。”
他忽然说话了。
“先生。”
“对,到了关键时刻了。我不清楚李温良的目的,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受了谁的指使,需要有人去查明。”
“我去。”姬妤答应地无比干脆。
“不,现在的关键是苏茶柒,一定要保证他的成功,尤其是等他从北方岛归来后,你会有更重要的任务。调查李温良的事情,就交给识香。”
“是,先生您也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头疼的厉害,要回家一趟,就在此别过了。”
说着,他便朝姬妤走来,毫不避人地,与她抱了起来,直拥了许久,才耷下眼皮,轻叹着气,低着头,扶框而出。
“姬妤姐姐?”
见姬妤呆站在那木讷了好些时候,杨或才试探性地喊了她一声。平时里,她们这些女孩,虽能隐晦看出这二人的羁绊,却从未见他们这般张扬过。
“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