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长生这话充满无奈和悲哀。

虽然他在无双皇朝一人独尊，几十亿人拥护，但曾经也只是贫穷山村玩泥巴长大的孩子，他没有强无敌的背景，没有一路平坦向上的人生，他披荆斩棘走到仙人境，自认登上九天可以拥有一番作为，现实却告诉他，像他这种自命不凡的下界人，圣族百万之多，只配看门。

尊严被践踏，与爱人分离。

回到下界，昔日三千州第一仙双腿残废，修为十不存一。

可为了爱人的一句“一定要等我”，他没有自暴自弃，依靠《初始之书》的奇迹之光修复伤势，再次一路高歌。

这一次，牧长生明白，一个人终究太弱小，强大的背景才是支撑修士走得更远的底牌。

他结交挚友，生死与共，选择北荒，一战七十年，创立无双皇朝。

加冕之日，北荒州震动，傲世皇朝和王权皇朝各派一尊地仙老祖突袭，被一剑斩杀，自此，无双皇朝成为三大超一流势力之一！

无双皇朝成立至今622年，他除了治国安民，剩余时间都在勤奋修炼，他明白，实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哪怕不敢突破仙人境，也不妨碍他专研剑道，走出属于自己的无敌路。

他开始变得冷傲，变得感情淡漠，变得杀戮频繁，文武百官私下称之为暴君，三千州称之为皇与暴君。

红尘一等七百年，他累了，开始有些失落，经常会想，或许一辈子见不到爱人了，直到七年前偶遇十岁的梦初恋。

他改变主意，要培养梦初恋，让徒弟成为最强，不但要在下界最强，还要在上界无敌，那时候，也许就有叫板圣族的资格。

两个月前，牧家最神秘的老祖苏醒，如果按部就班，未来无双皇朝绝对能走得更远，可惜事与愿违，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牧长生这一生如履薄冰，不知能不能走到对岸。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没有可以苦涩的对象。

他是一国皇主，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如今，在严凡面前，他可以用“儿孙”的身份，对长辈哭诉。

心中委屈压抑太久，牧长生喘不过气来。

严凡轻拍男子后背，眼神三分愤怒，三分冰冷，三分决然。

“是啊，我们在九天人眼里，就是贱民、畜生、蝼蚁，不说一手遮天的圣族，光一个羽化神宫都能在三千州搅动风云，俯瞰一切，他们没有拿我们当人看，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始终觉得吹一口气就能决定我们的生死。”

“我啊，很不喜欢，本来他们什么姿态与我无关，可偏要一而再再而三欺压我们......长生，对于上界人，忍一时，他们只会得寸进尺，退一步，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深吸一口气，严凡半眯起眼睛，右手捏碎酒杯，不怒自威。

“老祖打算攻打上界，你......愿意帮我吗？”

微醺的牧长生一怔，抹掉泪水，抬起头与严凡四目相对。

月光挥洒在两人身上，蒙了一层银白唯美的光辉。

牧长生一笑，“攻打上界，我以前想都不敢想，不过......这或许很有意思，老祖，你有几成把握？”

“零。”严凡坦言。

他喝了一口酒，风轻云淡道：

“我们只是飞升境九重天的修士，在上界掀不起波浪，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对未来已经想好了打算。”

“打算？”牧长生红着脸，一脸疑惑和茫然。

严凡点点头，右手摩挲银白对戒，肃穆三分讲述：

“攻打上界肯定不能大张旗鼓，再多的地仙去了上界也无用，所以，我准备培养几名天才，这需要时间和资源，未来三十年......”

“第一，灭了傲世皇朝，一方面，我们与傲世皇朝恩怨已久，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另一方面，完成红桑提出的条件，为补天门复仇，得到《周天星辰大术》，彩儿告诉我，这门术法可以遮蔽天机。”

“第二，一统北荒州，绝世妖孽的诞生少不了资源的支撑，北荒州的资源，我全都要！”

“第三，攻打天穹州和火皇州，这属于我妹妹的私人恩怨，但我需要无双皇朝支持，充当彩儿的背景与后盾。”

严凡起身，踱步院子的池塘边，仰望明亮的月光，呼出白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