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一夜,老衲且冥思了一夜。实在想不通,这人间之情,为什么总叫人难分难舍?你和她都天分极高,悟性极强,为何却都放不下执着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师不用渡我。我只想到她墓前说几句话。”
“你回去吧。你一天放不下,我就不会让你知道她在何处。你是何苦来哉,忘了岂不是解脱了么。”
易林道:“既然大师现在不肯让我见她,那我就先告辞了。但我还会回来的,等我办完该办的事情,再来叨扰大师。”
“你此次离开说不定便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了。”
“大师何出此言?”
“我见你血色有异,眸露黑气,估计是中毒了。”
“大师果然是高人。这是南疆的蛊毒,我自愿服下的。若是不定期吃下解药,贸然运功便会毒发身亡。”
“我对毒物所知甚少,但看你气色还算顺畅,可见这蛊毒但还不致命,但却是留有后患的。”
“生死我都已经看破,后患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影响我实施计划,其他的事情我都不在乎。”
“老衲年轻时曾游历过南疆之地,传说那里的大祭司会使一种傀儡术,以蛊毒噬化人的心智,再以音波控之,便可将人当做傀儡操控。这种蛊毒在毒发时可能会让你意志薄弱,思想混乱,最后完全迷失自我。你的症状很像是中了傀儡术的蛊毒。”
“大师是说我有可能会沦为任人操控的傀儡?可我吃下蛊毒后,除了时常做噩梦,其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从来不曾出现过什么幻觉。”
“梦境与现实有时候本就难以区分。要不你留下来陪老衲打坐冥思两天,老衲可以教你一种吐纳之法,有静心顺气之效,在你心烦意乱之时,可以让你保持真我。”
“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易林走进大殿,学大师打坐起来。大师开始教易林静思冥想的诀窍,让易林一一照做,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
“此心法可以让人在陷入迷幻之时,依然保持真我,而不至于失去理智意识。”
“晚辈谨遵教诲。恕晚辈冒昧,这可是传说中的《大悲咒》,竟然有如此妙用,我竟然觉得周遭的一切,变得从未有过的明了,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反映在心间。”
“这就是佛门一个普通的冥想静思的心法,《大悲咒》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学会的。霖儿从小便开始学《大悲咒》,十多年了,也才有小成而已。她练成的绝对境界,已经是很多人终生莫及了。可惜,她还是逃不出自己给自己寻来的苦海。大悲咒有一种境界叫无色之境,那才是感知五行万物,至高无上的境界。听过一句话没有,无色是至色,沉默乃绝响,在无色之境,念力所及之范围,一切都在感知之中,就像时光倒流,皆为所控。”
“那该是何种的境界啊,难以想象。大师能做到吗?”易林忽然想到了《太玄经》,当日张兮初得《太玄经》所说的一番话,也说能够捕捉自然之中气的流动,这和《大悲咒》岂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啊,做不到。或许可以一窥无色,但想要掌控那样一个境界,只怕是无缘了。人之一生,最长不过百年,我是时日无多了。”
易林忽然问道:“大师,你说这自然万物是不是都会散发气?一花一草,一沙一石,看似死物,实为活物?”
“老衲智慧有限,思虑不及,所以对你的问题只能说是未可知,未可知。但我佛门中人,认为四大皆空,万物如一。一花一草,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是死的,也是活的。”
“越说越玄乎了。”
“那就好好打坐冥思。想那么多不过徒添烦恼而已。待你离开普陀寺之后,可以用这套打坐冥思之法代替睡眠,或许对你有奇效也说不定。幻术也好,傀儡术也罢,都是思想操控之术,只要你意志坚定,他人就无法操控你的思想。这世间有很多假象,犹如镜花水月,转瞬即逝,你要学会区分。”
“弟子谨遵教诲。”
……
……
从普陀寺离开之后,易林回到东市找宇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