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去旧魔王城,我处理一下私事便来。”
咲塔目送那些人从闪着金属光芒的棚子口消失了身影,自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没有耳朵的机械人形在那边自顾自表演。
刚才的话一半是让自己独处的托词,而单挑是肯定要单挑的,但是在此之前,不妨第一次当一下观众,等到戏落再去和它算账。
机械的巨鸟看来远没有真正的巨鸟那么令人后背胜寒,小丑和空中飞人都退在幕后,只听得机械滚轴发出的阵阵呼声,它们按照不知谁人设下的程序,模仿着每一个经典动作。
自己曾经说过马戏将一直存在下去,没想到魔界都覆灭了,她的动作都被新做主的生命一板一眼记录下来。
“嘿嘿,看吧看吧,什么美声!那贱人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咲塔自豪地翘起二郎腿,“看来还是能带来欢笑的东西能永生!”
现在正做到最惊险的动作,驯兽师要将自己全身的控制权交给鸟儿,让它把自己托起来。虽然咲塔从来都没有失败过,但没有一次,在被托起来的时候,是不忌惮猛鸟啄烂她的腰肢的。马戏中的驯兽就是惊险这一点令人痴迷不已,之前还有美人把脖子放到狮子嘴里的呢。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咲塔甚至在某一瞬有个感觉,既然这家伙只是无所止境的演着,不妨放过它吧。
然而,下一眼,她将这想法完全打消了。
在人被猛鸟举起来的时候,眼睛会不由得向后瞟,正是这一瞟,浓缩了她当年闯过幽深的恐惧,终于驯服猛鸟的一千个日夜。反观这机械生命,竟然连眼珠在哪都看不出来!
“好了,我看腻了。”她伸出长鞭,好似流星,一把头卷到台上。
那机械的咲塔也混不示弱,只是一鞭下来,那沉重的铁质鞭头砸在台上,直接塌了一半。
又是一腿上去,她本以为能将对方踢飞,没想到只是后退了几步。
那全部封闭的脑壳中突然发出一阵尖声,似乎是在确定攻击对象,随即,它张开双手,背后帘帐哗啦啦一阵抖。
这一抖把什么都抖出来了,狮子磨爪,野牛划蹄,营帐里面投出来十几双绿光莹莹的眼珠子,又是一声镇山吼,起伏的是金属的肩胛,头顶王字,是铁身铁爪铁尾一只虎。金属的咲塔就歪下身子,半靠在虎背上。
“这样才有意思嘛。”咲塔一甩鞭子,只听得幽幽黑洞里,吼出来一声几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极其悠远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