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萱又笑了,这次是微笑:“德库拉君,你不是在写书吗?我决定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你赶快出第二部吧。”
阳光从窗子里面照下来,照在德库拉的背上,把窦萱盖在阴影中。
德库拉每天都来,他后来就搬着一张折叠床,睡在病床旁边,半夜里窦萱起来咳嗽的时候,他就可以顺便地给老师递水。期初窦萱还鬼鬼祟祟的,后来就完全当做家常便饭了。
窦萱教他婉约,她说婉约就是感动,如果德库拉看见花瓣落下,心里有一种把它描写下来的冲动,那就叫婉约。
窦萱教他情怀,情怀是有大有小的,大的情怀富有煽动性,小的情怀也能照耀一小片爱的世界。
“你——咳咳!你不要去刻意追求那种所谓大的东西。”窦萱说道,“这些,如果用你们的话说,就是魔王手下的那些御用写手写来愚弄人民的,实质不是真正的高大上,而叫做假大空。”
“我知道我知道!那群猪头写的文章要么是狗屁不通,就算通了也全是在放狗屁!”
窦萱笑了,她说人要会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这叫以小见大,并且,社会的底层的某些人就是窥镜,从他们的生活透视过去,这才能看见真善美。
当讲到真善美的时候,她又停了一节,艰难地问德库拉:“如果你心目中的真善美和众人眼中的真善美起了冲突,你应该写什么?”
“老师,什么意思?”
“你是作协主席了,思考方式一定和别人不同。假设你认为一个人该杀,而那群人看不到杀人的理由,仅仅凭着‘好生’的妇人之仁就支持不杀。你是为了得到众人的认可,将他放了呢?还是坚持自己的理由,把他杀掉呢?”
“这……”德库拉捏了捏拳头,“愚昧猪头的话不可信!听他们的群氓之词会误事的!”
“那就好……咳咳……”她闭起了眼睛,声音越来越弱,“你要记住,人要顺着自己的意志行动,自己认为对的即是对,自己认为错的即是错,千万不能附和在大群当中,变为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