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早市打烊的钟声从远处传来,早餐铺子的老板挂出标牌,关上门,只剩下那一位客人还在慢吞吞地喝豆腐脑,与他交谈。
“老大,你不会还要接着卖油条吧?”发财撤下伪装,化为一把铜钱,叮叮当当地摆到桌子上。
“还没到时候。倒是你,在上京找好地方没?”骰子已经开了几个月的早餐铺,在这段时间里外表都是一个胖胖的敦厚男子形象,唯有眼中不时闪过的几分敏锐,才表明他的异常之处。
这个早餐铺是骰子与其他坐忘道交流的地点。小店地处大梁六道的最外围一带,却在骰子的经营下收入颇丰。不时甚至有监天司的成员来此购买早点。
即便如此,扮作食客的坐忘道依然大摇大摆地在此活动。那些骰子打烊后久留不去的食客大都是坐忘道,而他们谈话的内容看似是些寻常琐事,实际关联着诸多计划。
“找是找好了。但钱还没完全到位。”发财喝完豆腐脑,又啃起剩下的半根油条。
“小竹办的那些还不够么?”骰子注意到发财的伤势不轻,干脆再给他盛了一盘炒面,“不够就再加,两头都要处理妥当。”
“那头的已经找过来了,还是按原本的路子?”发财做出一瘦握笔,一手捧书的姿势。
“按原样。”骰子边擦桌子,边意味深长地笑着,“火候还没到呢。太早下锅,是做不好吃的。要不你别到处跑了,也到后厨打下手?”
“算了吧,这样赚钱没意思。”发财嘬一完最后一口面,“风高水涨,放手一搏,才能赚得多。”
后蜀边境与大梁的交接处,戌时将过,泥泞的小路上有一道骑马的人影正在飞驰。
他所穿的袍子已经破破烂烂,背上的剑鞘却不时折射出微弱的猩红光芒,一经过装满货物的马车,车厢内的守卫都警惕地握紧武器。有几辆车上的守卫本就是宗派高手,立即觉察到这位独行者的异样。
“有个带家伙的,一人,走得很快……没事了。”正当车厢内的几人稍微回神,他们又看到一团漆黑的东西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