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离开,一个人的把守也便在寂静无声中度过,但也因此更加专注。当时间来到夕阳西下时分,一名衣着宽松的佝偻老者拄杖走出了总舵院门。
小主,
他行动迟缓,走路的时候一直埋着头,在街面上随意地游荡片刻之后,似乎才确认了方向,转身向青龙街的西面行去。
雪鸦的眼睛是雪亮的,当老人经过牌楼之时,俨然发现他的下巴遍布烧伤的疤痕。这疤痕冷鸦并不陌生,因为昨夜的中年武者的下巴,便是此般痕迹。
“老狐狸?”
冷鸦虽不能断定之前戴斗篷的人一定是疑兵,也不能确认这个乔装打扮的人一定是昨夜的武者,未免被发现,他也换上了一件白色斗篷,又装备了一个面具,临时取下暗器匣,才起身跟着老人行去。
青龙街西面比邻一个军营,来往的行人就更少了。佝偻老者拦下一辆马车,道明目的地后便上车离去。
冷鸦急忙操纵雪鸦锁定车辆,自己也拦下一辆马车,保持一前一后随行而去。
马车行驶了很久,穿过整个国风建筑的伏龙区,又登上了分界河的桥梁,驶入西翼区的范围。
道旁的建筑从最初风格破碎的小楼慢慢变得华丽与整洁。街面之上的穿行者,也由面黄饥瘦的流民,变成了衣着华美的绅士与女士。
前方的马车在一条灯光绚烂、摆满鲜花的街道停了下来。冷鸦则在华丽街道后方的一个街区走下马车,在支付50银币的费用后,他也悄悄进入了绚丽鲜花之街。
长夜下的鲜花都是类似塑料的材料制成的,不论风吹雨淋,依然保持鲜艳。当然冷鸦来此的目的不是赏花,赏花也不需要来这里。
佝偻老人推门进入门口停有华丽私人马车的一间大房子,充斥的酒气和动感的音乐说明了此处的生意类型——一个兜售感官刺激的酒吧。
冷鸦跟着推门进入厅堂,步入那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歌舞场。一名侍者端着酒杯走上前,询问冷鸦是否要饮上一杯。
冷鸦摇头否认,他没有兴致,因为跟丢了目标,佝偻老人的影踪早已消失不见。
“这是卸下伪装了?”
冷鸦心中思量着,穿行于一个个肆意撒欢的男女之间,靡霏的气息从他的肩头滑过,又落在污垢不堪的地板之上,这让人们变得更加狂热,在这里,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局外人。
吸了吸鼻子,任凭浓重的香水味钻入鼻腔,冷鸦难以从嗅觉分辨是否有人经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狂欢中的人不会为他指路。
“如果要卸下伪装,总需要将行头藏在某个地方,或者说至少要找到一个方便卸下伪装的地方。”
冷鸦走到厅内的盥洗间,在镜子上看到自己戴着面具的模样,不得不说,的确有几分参加化妆舞会的味道。
思绪还未平缓,里间便有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将头昂地很高,身着修身的黑袍,手里提着一个布包,依稀能看见长条型的轮廓。
经过镜子之前,他有意停顿了片刻,轻抬下巴望向镜中,似乎在欣赏其上遍布的烧伤痕迹,那略微勾起的嘴角,仿佛认定这疤痕就是他的高贵原因。
那锃光的头顶无疑说明了他的身份,冷鸦很合时宜地低下头,转身先一步离开了盥洗间,随后隐入人群中,借助面具的遮掩,注视着盥洗间的出口。
不多时,来自青龙台的中年男人便走了出来。他轻车熟路地倚上吧台,点了一杯酒水,只是轻轻抿了一口,便将之放置于吧台之上,显然他对酒并不感冒。
无意识的目光随意地扫向舞池中的人群,中年男人满面红光,看样子的确像是来此寻欢作乐的普通人,直至他的目光开始聚焦,锁定在一名相当美艳的女郎身上。
那女人身着酒红色的旗袍,衬着她的身段非常迷人。微卷的栗色发丝紧贴着手臂,一手端着红酒杯,另一手插在腰间,拈着一把金色的小折扇,正缓慢地随着音乐扭动自己的身躯。
似乎感受到了他人的目光,女人抬起头,望向吧台的方向,冲着中年男人摇晃了一下红酒杯。冷鸦也便在此时看清了她的容貌,那是一张偏西方的面孔,浓妆艳抹放大了她的风情,却掩盖不了她日渐老去的年岁。
两人似乎一下就看对了眼,年近中年的成熟女人适时地抛了一个媚眼,随后一步三摇走上了二楼的台阶。中年的武者同样默契十足,从怀中掏出几枚金币,随意地拍在吧台之上。随后起身而行,同样向那二楼的楼梯走去。
冷鸦将一切看在眼里,这过程像是一场属于中年人的艳遇。或许青龙台的武者同样需要寻欢作乐,但伏龙区不乏烟花柳巷,冷鸦宁愿相信他们别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