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常,银行领导下企业必定要被当作贵宾接待,肖铔樯也会到酒店大厅去迎接,但这次情况不同以往,肖铔樯就不能像以往那样视对方为甲方。
管维义说:“肖总,今天王副行长过来,是想和你们公司洽谈三个支行租赁你们的门面抵债的事,此前我们也去法院做过对接,法院同意我们相互洽谈消除部分债务”;
肖铔樯就对王副行长说:“可以的,金融办协调会时,我们就提出过变卖资产偿还债务的想法,今天不知道你们有些什么我们能不能做到的要求?”;
王副行长参加过前次金融办的协调会议,就是他最先提出向第三方剥离资产意见的,所以肖铔樯对他面熟;
王副行长说:“就是以法院挂网拍卖价格清债,三个支行在你们未能支付到期本息的情况下,仍在按时支付租金,这几个月来并未提出过止付还债,希望你们也能体谅我行的要求”;
王副行长可是下企业从未受到这样的待遇,但他毕竟是见过世面没有情绪化的领导,所以也就直奔主题就事论事了。
肖铔樯沉默了1分钟,说:“是我们集团的问题太多太大了,所以对贵行租金的帮助没有感觉到温?,真是对不起!“;
接着说:“走到今天依法消债这一步,银行与企业都很无奈,所以我们的意见还是依法办理,对双方也就有个法律意义上的公正”;
肖铔樯心里清楚:按法拍价只能清理50%的债务,另50%公司将仍在欠银行,就是到了真正的破产清算,银行还是可以申报债权按比例得到剩余资产的偿还,还不如一了百了由法院做破产清算;
无论从利益方面来说还是从专业方面看,肖铔樯不可能同意对方的意见,但肖铔樯不想开始时就直接说出心里真实想法,所以做了上述法律层面的回答。
王副行长似乎理解到了肖铔樯话中的意思,就说:“那我们就谈一个双方认为合理的价格怎么样,但我们出价不会太高,会比法拍价略高一点……”;
“这个时候洽谈价格对我们公司的意义不大,我们的目的是清债“,没等王副行长说完,肖铔樯就插了话;
王副行长:“我们银行还是可以说出一个价格的,按评估值打个八折如何?“;
肖铔樯这时就用数据说话了:“抵押率70%,也就是说为评估价的56%,与法拍基本一致,加上过户等费用,也许还会低一些”;
王副行长的脸色沉重下来,说话也就更直接:“这样的话,我们就要用租金抵债了“;
肖铔樯前面说过这时的租金对于将要破产的企业来说意义不大,所以就回复王副行长的提议:“砧板和刀都在你们手里,但租赁与借贷是两个不同的商业行为,银行更懂得依法办事”;
软中带硬,肖铔樯是有备而来……,双方一时谈不下去了,但谁都没有主动离开会场,相互沉默起来。
管维义就问:“那你们有不有一个还价意见呢?”;
肖铔樯:“评估价的九五折,这是管理层会议统一了的底线”;
管维义:“抵押率是70%,你们这不是在涨价吗?”;
肖铔樯:“只是一个保本价,过户时还会有税费、手续费等,再说门面是能够产生收益的资产,按住宅资产计价显然不合理,所以能保本就不错了”,管维义这才又没有说话;
王副行长就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我们回去以后行里再研究一下“,肖铔樯这时起身送王副行长一行到酒店大门口。
转身回来的时候,肖铔樯对胡文来说:”你把今天的洽谈记录汇报给老板,估计银行明天会找他协商,让老板对这件事的过程要有个了解“;
胡文来写好后拿给肖铔樯复核签字,就将洽谈记录传给了老板李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