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直视那名士兵,目光不怒自威:
“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一怔,咬牙回答:
“吾名坦娄忒。”
“坦娄忒是吧。”
沈玉书轻声重复,目光有些深邃:
“当你们龟兹王决定兵临我国边疆,肆掠百姓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的结果?”
坦娄忒面色苍白,却仍昂首回道:
“我只知你们入侵了我故土,这便足够了。”
沈玉书抿起嘴,沉默片刻,忽然道:
“将他放了。”
朱颖一惊,低声道:
“陛下,这人言辞激烈,恐会煽动民众……”
沈玉书摇摇头: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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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坦娄忒,庄严的再次说道。
“回去告诉龟兹的百姓:城已归大华,吾保其民者生,暴其民者死。不信,便看明日田粮如何分配,观百业如何复兴。”
坦娄忒满脸震惊地抬头,盯着沈玉书良久,直到被侍卫带下楼去,他依旧失神未语。
朱颖看着坦娄忒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问道:
“陛下……真的会信任这些龟兹百姓吗?他们对我大华仇深似海……”
“民心如镜,明善恶。”
沈玉书垂目俯瞰城中废墟,淡然道。
“能被一时蒙蔽,但终将找到光明归宿。与其防他们猜忌,毋宁教他们信服。”
朱颖沉思片刻再次说道:
“陛下,如今敌军主力已溃败,我军士气正旺,不如乘胜追击,将那些四散而逃的残兵斩尽杀绝如何?只要再来一次突袭,保准片甲不留!”
沈玉书眉头微微一皱,摇了摇头。
“朱颖,不可贪功冒进。龟兹的残军虽乱,但穷寇莫追,当务之急是稳住城内秩序,巩固对龟兹的统治。若大军强行追击,非但耗费粮草,还可能被北蛮趁机偷袭。”
朱颖抿了抿嘴唇,似有不甘,却还是抱拳道:
“陛下说得是,末将冲动了。”
沈玉书看了她一眼,语气也缓和了几分:
“从今日起,你先留守龟兹,协助韩驰维护军纪,确保百姓安宁。”
“又是这些繁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