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清双眸的泪水还是落出,从脸颊一滴滴滑落,她盯着李慎,似做出决定:“是臣妾疯了,恳求陛下将我和阿兄都处死吧,三郎若死,我与阿兄实在无脸活在世上。”
李慎见到了她眼里的诀别,心中更是气愤,她甘愿为沈家做到这般的牺牲,她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沈家,李慎从未有这般生气,连他知沈知行身份时,他都未曾有这般怒过,怒吼道。
“你是不是当真以为朕不敢灭了沈家!!!”
“煊儿难道不是流着沈家的血。”
只这一句话,李慎胸中怒气霎时间烟消云散,面色怔住。
瞧着沈遥清面庞,她就在那双眸含泪,安安静静瞧着他,如同当年他娶先皇后那日,她翻上东宫的墙头,在木芙蓉下瞧着穿着喜服他,而后什么话都未说,又这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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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如今气氛瞬间变了个调。
沈知行夹在二人中间,目光在二人之间不停流走,不知该做何反应,最后只得再次匍匐叩头,恨不得将自己隐藏起来,顿觉这下自己几个头都不够砍的。
李慎率先回过神,对着地上缩在一起的沈知行吼道:“出去待着!”
在沈知行走后。
李慎盯着沈遥清,终叹气,缓缓走至她面前,轻声问道:“你何时知晓的?”
“一直都知。当年诞下死胎后,我一直梦魇,我知你为了让我好好歇着,在汤药里加了安神的药材,可我不想喝,只有这样,我才能在梦里见到孩子。那夜你觉我已入睡,偷着命暗卫将孩子抱来放在我怀里。我心中便一切了然。”
李慎听完退后几步自嘲笑着:“难怪你从未有何怨言,这些年你与我一直相敬如宾,一直都在笑话我吧,笑我这些伎俩。”
“你一直问我为何不怪你,我真的从未怪过你。”
“若最后不是煊儿为太子,你也不会怪我?”
“不会。”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怪我!!我逼你入宫,却冷落你。你在宫内受先皇后张贵妃等人欺辱,我视而不见。每次故意刁难沈家,逼你向我服软。将你舍命生下的孩子抱走,不让你相认。你为什么不怪我!!”
李慎只希冀沈遥清怪罪他,甚至恨他。只有这般,他对沈遥清,对沈家才不会感到那么惭愧,这些年,是他自己白白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