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给侯府内投靠他的这些丫鬟安排好出路,但她们虽然有几个走到了能被他信任的地步,卖身契却不在他手上,都被侯夫人紧紧握在手里,他又不是原主那样的性子会为她们长吁短叹,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他是已经尽到了自己的力气。
————————
抄家流放前的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比起摆烂咸鱼的穿书女主杜曦月那一天的准备时间,肯定是要充裕很多。
但是相比起杜曦月纯然以贺兰敏的视角了解,梁青柳却知道皇帝的意图和举措,他的嫁妆单子又是在明面上的,不说他并没有暴露空间,收起来也解释不过去,反而会招致祸患。
关于流放那日的送行,他全部交给了暗卫去办,交代他们准备好按照远行的标准准备好一个包裹,剩余的钱则是他们退休后的贴补,至于银票之外……
“云香和玉梅都是爱美的年纪,只是和家里人见得少,置办不了多少东西。祖母预警了这样的祸患,我是肯定要把她们先放出来的,就在家里等着嫁人也好,两位伯伯既是做长辈的,我便冒昧赐下这两支花钿,伯伯到时候送给她们,多少欢欣些。”
这既是赏赐也是威慑,两位暗卫没有亲生子女,侄女外甥女便视如己出,所以才送到主子手底下做活,这一来,是提前敲打了他们,也是安他们的心,明了梁青柳不会让身边得用的人卷进这一场祸事里。
“虽说穷家富路,大头还是我要藏起来的东西,一路上也是足够了。至于做个有人送东西的样子么,不是为着那些东西,而是叫人知道咱们俩好歹还有亲朋照应。”梁青柳在油灯下把各色盒子家具的暗格机关都打开,一一点过里头的东西,“夫君虽说还有个爹,那爹还不如没有,我外祖父家和婆婆的娘家都远在南地,鞭长莫及,就算有无尽的慈爱之心,又怎么顾及得到我们。”
他差不多对夫夫俩手上的资产了然于心,当初两位祖母私下里补贴的东西不在少数,原本单子上没有的铺子都已经又出掉了地契悄悄地换成了现银,不好折现的都在单子上,方便的金银都是心里有数的,算下来多出来足足有几万两,就是他们这种人家,都够铺张奢靡地过上一年了,两个人的话更是可以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