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一日,在煍王吞吞吐吐的言论中,我得知了一则天大的消息,几欲令我当场昏厥:
玉贵姬册封礼那日,诸妃与皇帝同游汤泉行宫,一齐恭贺玉贵姬身怀龙裔。在红药、保姆客氏的陪同下,皇后、婳妃、艾修容、依修媛、鸾仪五人,于汤泉行宫绿鞠皓月殿上游船,戏耍银湖。
王体乾与几个亲信小内侍听凭鸾仪的吩咐,往深水处泛小舟荡漾时,一狂风刮翻小船,为着依修媛不当心,撞了艾修容、鸾仪一下,她们二人当即跌入水中。
“什么?鸾仪可有大碍?”闻得此言,我当即打断,语气焦急,心下猛地一揪,万般恐惧涌上心头,唯恐鸾仪身遭不测。
“艾修容熟识水性,不过须臾,她便已将嘉敏帝姬救起。帝姬不过虚惊一场,身子无碍。”煍王赶忙柔声温和地安慰道。
我的心顿时压了下去,似坠了千斤重担,庆幸万分,恍若惊魂隔世,冒出一身冷汗。
眼见我如此情状,煍王不忍地婉转提道:“固然经艾修容救起,嘉敏帝姬到底自此落下病根,药石无效。”
“什么?”我再次震惊,双眼睁大,遍体颤抖起来,手指微微颤动,气息不匀,甚是脆弱。
煍王赶忙继续道:“好在工部尚书进献了一道灵露饮,清甜可口,于嘉敏帝姬的病情有奇效,且气息似葡萄,嘉敏帝姬颇喜爱,可谓日日饮用。”语气满含安抚。
我蹙眉,不安地盯着煍王的双眼问道:“那灵露饮当真如此有奇效?”
煍王坦然笑着,颔首道:“确有奇效。”
闻得此言,我终于稳妥,放下了心。
孰料一个月后,秦敛奉皇帝旨意传来鸾仪二次游玩银湖、不幸落水,致使病情加剧、浑身浮肿的消息,令我震惊得昏厥过去。待到醒来之后,秦敛已走,倚华、莺月候在床边,为我额头敷上冰冷的麻巾,抹着眼泪。
方一开口,我便察觉我的声音沙哑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您别起身,您受到了惊吓,正发着高烧呢。”倚华赶忙扶我躺下。
待倚华为我拉上被子,我身子虚弱地安稳躺好,方回想起来,“秦敛——”
两个字一说出口,我当即想到昏倒之前秦敛告知我的消息,急忙起身,神色焦急道:“鸾仪她——”偏偏身子虚透了,如此一来,登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几近昏迷之意。
莺月一壁安慰着,一壁扶我重新躺下,劝解道:“嘉敏帝姬固然病情加剧、浑身浮肿,到底有皇后与太医院所有御医看护着,想来自是稳妥万分。倒是娘娘您,可别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