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这世上,条条蛇都咬人。各有各的难,谁又比谁更轻松一些呢?
想到了这许多,湘潇依旧哭不出来,眼中挤不出任何一滴可以流淌的泪水。
悲伤的人流泪,悲恸的人,是流不出眼泪的。
她只是觉得头痛,心也痛,肝肠欲裂,整个人都像要崩溃了似的,连坐着都艰难万分。
她没有开口向任何人倾诉,她知道自己的倾诉是无用的,失去的已经失去了,再也难以找回。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长凳子上苦想,独自悲伤。
她甚至不想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此时的心,有多苦,多涩。
这一路里来,她连连遇上了两个大贼!一个偷去了对于她来说分量不轻的财物,而另外一个,却偷去了她冰清玉洁的玻璃心。
伤财,可以重新获得。
伤心,却再也难以缝合。
这次昆明之行,难道真的如云在两个月以前所说的?“别去,去了才傻。去了回来什么也没有了。”
除了她自己,除了一个空空的躯壳,她现在果然变得一无所有了。
她果然是,留下了她最贵的衣服,而失去了她最心爱的衣服。那件衣服之所以贵,是因为它是一件纯羊毛衫,它的材料贵。
但是它是不抵风寒的,风一吹,就会钻到骨头里去。
而西昌的风,偏偏是一年四季都很大的。而现在,冬天将要到临。
这件最贵的衣服,就是她自己。
而那件最心爱的衣服,之所以是她的最心爱,是因为它的样式好,颜色好,它穿起来很暖和。这件最心爱的衣服,就是冼锐。
而现在,冬天将要到临。
难道,她真的错了吗?她为什么睡得那么沉?她为什么连续两夜,都不曾合上一眼啊?
在这第三个夜晚的凌晨3:30,她刚刚小睡了半个小时,就变得一无所有了。
她这并不是为了爱,她并没有为他做过一些什么,她这仅仅只是在自虐,就像云喝醉了,去理发店剃光了头发一样。
不说一模一样,也是五十步与一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