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如果我所为有罪，那末仙舟的先祖将与我同罪！”

“是他们接受了丰饶之赐，将后裔转化成了长生种……”

丹枢看着巨大的丹炉，里面的建木闪烁着光纹，和几人在工造司见过的建木分枝相差无几。

“药王秘传只是走在他们曾经走过的道路上，追求超脱，何罪之有？”

丹枢所说的“他们”自然就是仙舟的第一批长生种，也是丹鼎司的先人。

“彼时，建木玄根包覆罗浮仙舟，宛如有生之物。我族捭阖星海，无可匹敌！”

“人人皆能得道成仙，自在变化，丰饶神迹降于九艘仙舟，那是何等荣光的时代……”

“再瞧现在，仙舟沦落成了何等模样？！甘受妖弓驱使，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我们放弃长生……”

“可叹啊，我不怪你无知，因为我们没能出生在建木初降的时代，见证那时的奇迹！”

“但现在，我们还有机会，恢复古制。”

她自顾自地说着说着，还不忘拉踩符玄一脚，仿佛这样就能让列车组叛变一样，太卜大人抱着双臂，眼中的冷色毫不掩饰，她笑了一声，似乎是被气笑了：

“我以为你有何高论，不过是些追求力量再不做人的老套说辞。”

“仙舟先民与帝弓同战，毁弃建木，设立下十王司，划定生死，正是为了重新以人类的姿态活下去。”

“仙人? 仙舟之上并无仙人。”

“什么丰饶，神迹，什么操弄生死，你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妖孽行止罢了！”

仙舟无仙人，有的只不过是人而已。

人自古以来就与自然和谐共生，但长生就等于放弃了人类的身份，放弃了环境，放弃了所谓的死亡，也就永远看不见彼岸。

天一生水，人同自然，肾为北极之枢，精食万化，滋养百骸，赖以永年而长生不老。

如果生命本身在物理层面超越了物质，结果就是，你将比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更加不朽不灭。

换而言之，你不是拥有了一切，而是失去了一切。

情况完全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