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看着靠在栏杆上的希儿，迷茫地摇摇头。

“我只是想在心里先梳理清楚，这些历史的碎片，我曾经学到的知识，现在全在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我……我不知道我该相信什么……”

“不，你知道你该相信什么。”希儿打断了布洛妮娅的话：

“现在正是冲破牢笼的好机会。”

布洛妮娅沉默着，希儿也没继续劝她，而是望着铆钉镇的破旧小路：

“那儿， 你看见了吗？那儿以前是整个铆钉镇最乱的街区，也是我长大的地方。”

“我在那跟着大哥大姐混，整天想的都是去哪整下一顿，直到奥列格首领把我拎了出来，送到孤儿院。”

“然后我就跟着娜塔莎读书写字，十岁开始跟着奥列格到各个矿区去巡查，有时还会跟当地的混混对峙。”

布洛妮娅悄悄低声感叹一句：

“真好啊……”

没想到希儿耳朵可尖，一下就听到了：

“真好？你在挖苦我吗？”

她的本意只是调侃，当有人能将往日的痛苦轻描淡写地以玩笑话说出来，就代表她早就不在意了。

“抱歉，下层区的艰辛，我不该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布洛妮娅意识到自己言行的不妥，连忙道歉。

“干嘛这么郑重，你就这点最让人受不了。”希儿转过头去，嘟囔道。

“我的意思是，希儿，我有点羡慕你。”

“羡慕我？呵，这有什么好羡慕的？”

“从记事起，我每天都在读书、礼数、训练中循环。”

“每天都有人在我的耳边提醒我：‘牢记你的身份，布洛妮娅’，‘这有违筑城者的训诫，布洛妮娅’，‘淑女不该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布洛妮娅’。”

“有些人会羡慕这样的生活，可我却感到有些……不自在，一辈子都重复那几件事，所有的目标都是别人为你而立，这种感觉，你大概没法想象吧。”

希儿沉吟了些许：

“是没办法想象，但我更关心，你到底说了啥粗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