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阖眸遐思,仿若已能真切感受到那金侯爷瞧见自己时的神情。
想那金侯爷,堂堂七尺男儿,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面对自己这般珠泪欲泣、我见犹怜的娇弱模样,任你如何钢铁心肠定会化为绕指柔,心底深处定会涌起无尽怜惜,想要将其小心翼翼捧于掌心、呵护备至的强烈冲动。
如此一来,自己那环环相扣的后续计划,岂不就似探囊取物般笃定无疑,叫她如何能不心中窃喜,暗自得意?
岂料命运偏生弄巧,仿若晴空霹雳,半路竟杀出个如程咬金般的突兀存在。
这突如其来之人,恰似一阵狂风骤雨,无情地席卷了她苦心孤诣构筑的绮梦。
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精心雕琢的伪装瞬间破碎,如那华美的瓷器坠地,狼狈之态尽显,沦为众人暗中嗤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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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筹谋良久、志在必得的计划,亦如同被命运之镰无情收割的稻穗,顷刻间灰飞烟灭,徒留无尽的失落与愤懑在心田翻涌。
知意只觉心中恨意仿若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又似那熊熊烈火,肆意燃烧。
她既恼恨这女子坏了自己的好事,让她在众人面前沦为笑柄,颜面扫地,又惊惶于对方不经意间展露的手段,竟能如此轻易地打乱自己精心布局。
此女的存在,犹如一颗未知的星辰,闯入她既定的星轨,可能会彻底改变她未来的走向。
知意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嫉妒。
嫉妒她为何能在关键时刻横插一脚,难道是命运格外眷顾?
还是自身确有不及之处?
这嫉妒如毒刺,深深扎入她的灵魂,刺痛着她的骄傲。
可她又不得不思考,若不将此女铲除,日后的每一步都将如履薄冰,对方就像隐藏在暗处的猎豹,随时可能扑出,将她辛苦积攒的一切撕成碎片。
于是,在这复杂情绪的交织中,知意的眼眸里渐渐凝聚起一抹决绝的杀意,仿若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风暴,誓要将那女子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抹去,方能解心头之恨,保前路顺遂。
宴厅之中,方才还满是丝竹雅乐、曼舞轻歌,此刻却因一场突发的意外,气氛陡然降至冰点,仿若春日暖阳瞬间被乌云遮蔽,寒意与紧张肆意弥漫。
“侯爷侯爷,你可还好?” 夫人原本正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仪态万方,尽显当家主母的雍容。
变故突生,她神色骤变。
那端庄面容上瞬间堆满焦急,匆忙起身,莲步急切,裙摆如慌乱的云霞般拂动,几步便跨到侯爷身旁,口中急切问询。
一边抬手虚扶侯爷手臂,似是要确认他有无损伤,一边忙不迭扭头,朝着身后的绿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速将倒伏在地、满脸委屈与痛楚的知意表小姐扶起。
秋染染此时也狼狈不堪,双膝重重磕在坚硬冰冷的砖石地面上,疼得她眉头紧皱,却全然顾不上理会自身伤痛,
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连连磕头认错:“侯爷恕罪,夫人恕罪。”
那额头磕在地上,发出 “咚咚” 闷响,
“奴婢蠢笨,本是看着表小姐要摔倒了,想着去扶表小姐的,哪曾想…… 哪曾想慌乱之中没了分寸,不单伤了表小姐,还冲撞了侯爷,奴婢真是万死莫赎啊。”
她身形瑟瑟发抖,仿若秋风中飘零的残叶,双手紧扣在身前,掌心满是冷汗,脸上满是哀求之色。
“无碍,夫人无需这般担忧。” 金侯爷神色倒还镇定,只是那微皱的眉头泄露了些许被惊扰的不耐,他抬手随意挥了挥,仿若要挥去这阵莫名的纷扰,
顺势轻轻拉扯了一下衣角,动作优雅又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话语不紧不慢,声线沉稳,透着久居高位者的从容淡定。
“林氏,念在你也是出于好意,就让夫人从轻惩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