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快回家看看吧,听说天宝镇进日本鬼子了,也不知道他们去没去陈家磨坊,也不知道你们家现在是啥情况。
你姐不在家,你们家现在老的老,小的小,都不顶事儿。
你们赶紧回去帮忙,看是要领着家里人躲起来,还是怎么办好。
等家里都安排妥当了,你俩再回来。”
陈勤陈俭俩人一听可吓毛了。
赶紧辞别老孙头儿,跑家里来了。
半路正好跟陈秀秀派去找他们俩的人,走了个头碰头。
因此这就一起回来了。
结果到家一看,老爹陈厚魁疼得满炕打滚,就要不行了。
赶紧请大夫吧。
结果一去请,人家钟先生摆摆手,根本就不来了。
明告诉他俩:
“你爹打昨天开始就不行了,油尽灯枯,无力回天呢。
我这也是硬用药给他顶了一天。
可也就强给他争取来这么一两天的寿命。
你们来请我过去也没用,我救不了他。
你俩还是赶紧回家商量商量怎么准备给你爹准备后事吧。
到时候有啥需要帮忙的,吱一声,唉——”
陈厚魁活着的时候,陈勤陈俭俩人净气他了,半点不听话。
可这一听钟先生说老爹不行了,就这一两天的寿命。
俩人咧着大嘴都哭上了。
想起来平日里陈厚魁对他俩的好来了。
越想越难过,哭得越凶。
可有啥用呢。
人都要死了,再伤心也弥补不了啥了。
活着的时候不孝顺,人都要死了,再想孝顺也晚了。
俩人也不敢回家哭,怕再刺激到陈厚魁。
只能擦擦眼泪,回家了。
还得守在陈厚魁跟前,不能尽孝,得送终吧。
陈厚魁也是眼瞅着就不行了。
近气多,出气少。
刚开始还有力气一遍又一遍地问陈秀秀啥时候能回来。
到后来,就说不出话来了。
可他嗓子里呼噜呼噜地,这口气,就是怎么也不肯咽下去。
曹寡妇知道陈厚魁的心愿,哭着说:
“你爹这是不甘心现在走呀!
他这是惦记着等你姐回来,想听完日本鬼子的死讯再去呢!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