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应了一声,才从帐篷里走出,就见叶青菀一下子扑了上来:“枝枝,你可要收留我啊,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跟着你了。我爹要跟他那几个老伙计去猎鹿,一把年纪了还不消停,也不怕闪了他的老腰。”
沈南枝哭笑不得,带着她一起去见了两位舅母,几人才坐下来准备一起用早饭,沈南枝才发现沈长安不在。
她随口问起:“长安表哥呢?”
对面的三舅母笑了笑:“他呀,是个闲不住的,大嫂不在这里,没人管得住,一大早说是去遛马了,他留了口信,说是等下会赶上祭天仪式。”
闻言,沈南枝忍不住皱眉。
是个不消停的,昨晚的教训还不够,一大早起来就跑个没影儿。
见她眉头紧锁,三舅母关切道:“怎么了?枝枝,我见你最近似乎格外紧张长安,是有什么顾虑吗?昨晚到底怎么了?”
昨晚那么多人被带去了位于中心的王帐,而且,事后萧子义和刘静怡都被重罚,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当然隐瞒不了。
只不过,有了顺庆帝的吩咐,就算外面的人再好奇,也只敢悄悄揣摩,私底下打听,不敢放到明面上讨论。
因是自家人,而且刘静怡也算是三舅母的娘家人,所以她才特意问了一句。
沈南枝摇了摇头:“我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之前还做了一个关于长安表哥的噩梦,再加上他又是个不着调的,才不得不多留意他一些,生怕他捅出什么篓子,至于昨晚……”
沈南枝抬了抬手,将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都打发了下去,等帐篷里就只有两位舅母和叶青菀的时候,她才开口道:“是刘静怡跟五皇子苟合,不巧被我们撞破了,所以闹到了皇上跟前。”
至于个中细节,沈南枝并不打算解释,她只叮嘱道:“我怕五皇子那边怀恨在心,对长安表哥或者我们家不利,所以也请两位舅母时刻小心,不能放松警惕。”
闻言,三舅母和四舅母连忙都点了点头。
三舅母一脸惭愧道:“没想到,我们刘家竟然会出这样一号人物。”
说起刘静怡来,她都觉得丢脸。
想了想,三舅母叹了口气,悠悠道:“现在的刘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刘家,我只盼着静雅早些嫁过来,不要再出什么事端才好。”
沈南枝也是这般想的。
她之所以跟两位舅母提这么多,也是想让她们警觉起来,不要叫宵小钻了空子。
正想着,望云锋上吹起了号角。
那是集结准备祭天仪式的声音。
猎场就在望云锋后面的山坳。
猎场和卧龙坪这边有望云锋这一道天堑阻隔,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在山坳出口派人把守,就不会对卧龙坪这边营地的安危造成影响。
按规矩,在天亮前,就已经安排了禁卫军提前进入山坳底下的猎场布围,先呈掎角之势,将猎场里的鸟兽惊动,再驱赶到西南面。
在望云锋上,建有瞭望塔和指挥所,只要不是有草木遮挡的密林深处,在这上面都能可以大致看到秋围猎场的情况。
号角声响过后,所有人需得在望云锋上的瞭望塔前集结,在祭天仪式过后,由顺庆帝射出第一箭,秋围巡猎便正式开始。
届时只要顺庆帝一声令下,一身骑射装蓄势待发的各家儿郎们纷纷骑马下场,涌入山坳,开始狩猎。
每天都会有专人做统计,数量猎的越多,种类越稀有者胜出,作为每日的胜出者,都会有顺庆帝的嘉奖,到了最后那一日,统计出来最大的赢家还会获得特殊奖励。
原本不光男子们参加狩猎比赛,女子们也是一样,但到了现在,随着风气的改变,在她们看来,这样的活动对女儿家来说不仅粗鄙野蛮,还血腥得很,姑娘们也就只是骑马在猎场外围走个过场,并不会真的有人参与其中。
听到集结的号角,沈南枝等人连忙放下碗筷,收拾好了,就要跟着众人赶往望云锋。
可沈长安依然不见踪影。
叶青菀怕沈南枝担心,拍了拍沈南枝的肩膀宽慰道:“别急,兴许长安表哥听到集结号已经打马去了望云锋也说不准,毕竟这会儿就算他赶回来,咱们也已经过去了,很容易错开。”
这话也有道理,沈南枝点了点头,刚要拉着叶青菀跟上去,却见刘妈妈鬼鬼祟祟地绕着营帐避开不远处的耳目,急匆匆赶了过来。
“姑娘,老奴有要紧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