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看着他不说话。
傅良玉眼神幽深,似乎想到了很早之前的记忆:“那日我去皇帝书房,便在门外看见了她,她那时已经怀胎八月有余,却跪在门外求皇帝给她的孩子取一个名字。”
“大概她也知道,自己的生产凶险万分,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宫女,若是连她自己都不能给孩子求一个名字,恐怕孩子生下来,只会被遗忘在偏殿。”
“她很固执,也认识我。”
“皇帝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肯理睬她,她便叫住了我,脸上虽不带笑容,却也不见怯弱。”
“她托我求一求皇帝,那日天气正好,日光温柔,我便应了他。”
“只是皇帝却随意到随意圈了个名字。”
“太傅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从小我便不得他的喜爱,即便是名字也是因为你强求而来的?”
殿内光线并不明亮,少年穿着一身黑衣,像是要融入整片黑暗。
只有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透出暗火,看着傅良玉时,竟让他从他身上感到了未被驯服的野性。
“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虽然皇帝并不在意你,但你的母亲……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给你争取了最大的利益。”
“只不过……在深宫之中,一个小小的女子,并不能做到太多。”
“……皇帝明天应该就会派人取走殿下的血液,”傅良玉神色凝重,“你应该知道,这是你逃不开的命运。”
“……是,”萧则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所以呢?太傅今天找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太傅这么大费周章,应该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
傅良玉沉默一瞬,开口道:“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萧则的目光瞬间死死看着他。
“太傅觉得呢?”
傅良玉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股野心。
他猜得不错,萧则确实是头没被驯服的野兽,他野心勃勃,有着雄鹰般的敏锐,却又太过稚嫩,只是只刚破壳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