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回答完吴恒的话后,又开始回忆那个女孩,
是她给了他,对抗小丑潘尼怀斯的信念。
这也是吴恒愿意看到的事情,战胜恐惧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信念,而最极端的信念有两种:一种是痴爱,另一种则是仇恨。
只要占据其中一种,那个人肯定是个疯狂的人。
本又想起自己写的那些情诗,那些并没有署名的羞涩情诗。
他将对贝弗莉的爱意,始终掩藏得很好。
但其他人只要认真观察,就能看的出来,从他总是小心地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从当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或胳膊会让他屏息。
还有每次见到贝弗莉时的刻意打扮,就能发现,哦,那亲切可爱的胖本,喜欢那个女孩。
可惜,他是个无人关注者,谁会将注意力放在一个肥胖的窝囊废小孩身上!
多少个日夜,
他既羞涩的避开对方,又在憧憬下故意接近对方,少年的爱就是这么的矛盾。
只不过后来,这份爱恋结束了。
本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结束的,他努力回想着,
是在他们分开后不久?
还是贝弗莉告诉他,她有喜欢的人的时候?
还是他忘记了她的时候?
总之已经分不清了,一直邮寄的明信片就那么断了,他忘记了一切。
他只是下意识的珍藏着明信片,潜意识告诉他那张纸很珍贵,就像人潜意识里会保护自己,害怕伤痛一样。
这回忆就像退潮时,突出水面的珊瑚礁,它们连接在一起,而非分隔的岛屿。
但他仍有很多模糊的记忆,它们正在逐渐恢复,当潮水彻底退去的时候,就能完全浮现。
他这会只要想潜下去,看清贝弗莉的面貌,就会看到一个恼人的画面:
那就是每年春天返回新英格兰的紫拟椋鸟。
一大群鸟在电线、树上和屋顶挤来挤去,整个春天的天空都是它们沙哑的求偶叫声。这幅景象不断出现在他心中,感觉既陌生又不舒服,宛如扰攘的噪声遮盖住了贝弗莉的脸庞。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鸟脸上涂抹了白色油漆,鸟的尖喙上满是血红色。
呵,小丑鸟!
吴恒看着本身上流露出来的,越来越浓的信念,感觉到很满意。
本.汉斯科姆不管是在第一部剧情里,还是第二部剧情里,他都是比较聪明的那个。
在剧情里,因为一直留在德里镇而保留了记忆的黑人麦克.汉隆,挨个拨打了他们的电话,以掌心的誓言疤痕,唤醒了他们的记忆后,他们决定返回德里镇,履行自己幼年时的誓言。
小丑潘尼怀斯也在27年后的今天,德里镇发出了信号。
“回家!”它在等着他们。
在他们返回的过程中,几人全都遭遇自己内心,最大恐惧和遗憾所幻化的怪物。
对于本来说,还有什么比初恋更加遗憾的事情。
随着记忆的清晰,本也发现了在自己脑海翻涌的爱意,他依旧爱着那个女孩。
“很好,那么便开始吧!”
啪~!
吴恒的右手打了个响指,彘二的诡打墙能力发动。
本眼中的环境发生了变化,他仿佛回到了德里镇,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图书馆,那个首次查找潘尼怀斯线索的地方。
这里是本的恐惧开始的地方,吴恒便他送到了这里。
本看到了书架上用粉笔画着一只乌龟,却又觉得天旋地转,便紧紧闭起眼睛然后张开,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乌龟,只是木架上的纹理被沾染了一块疤痕,被腐蚀了一些。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图书馆没变,那线条依然和过去一样让他喜欢,就像设计良好的石造建筑一样,这座图书馆也很会将审视它的目光,引入矛盾之中。
石材的坚硬与门拱、细石柱的细致达成平衡,坚固、整洁的同时,却又显得纤细。
这种矛盾感,使它免于丑陋,会让人忍不住的思考。
本此时一心只想看看,那连接图书馆和儿童馆的玻璃走道,那里有着他寄存的记忆,他想绕着过道走到前门,但总会被图书馆厚重的石头墙面遮住视线。
他的短筒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打湿了。
缅怀往事,让他感觉心痛和伤感,却也觉得有趣。
绕过一条玻璃走道后,高挂的球形玻璃灯,发出柔和的暖黄色光芒。
他走到光晕里,一段回忆猛然袭来,力道之强让他差点眩晕过去。
不像是面部挨了一拳或一巴掌的那种有形力量,而是那种时间重叠的古怪感觉,那种难以名状只能称之为‘既视感’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