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告诉宫勇睿,他完全不用费心场地问题——无形的剑气要比有形的招数凌厉得多,无损于石亭,却能碾碎肉身!
江晨没有精力和时间去与他拆演招法,只是用无形剑气覆盖住整个石亭。
第一股剑气笼罩宫勇睿的时候,他像触电般跳了起来,张口想发出一声惊呼,却被剑气贯入体内,堵塞胸腹,几乎当场窒息。
江晨拨开些许空隙,让宫勇睿得以喘息,摆手道:“坐下,坐下。”
宫勇睿还未坐稳,又一股剑气来袭,立时绷不住站起来。虽有些许稀薄罡气护体抵抗,然而未成气候,远无法与那充斥天地的凌厉剑气相提并论。
“玄罡玄罡,在乎一气呵成,在乎一念之间。气机流转所至,牵一发而动全身。”江晨道,“你已经觉醒自我本源,只差一步就打破玄关,好好感悟体魄与大道的共鸣吧!”
宫勇睿浑身毛发炸开,肢体如凝固般动弹不得,咬牙御使着薄薄的罡气,来抵抗那无孔不入的无形剑罡。
幽冥中哀歌已起,婉转空灵,与他体内真元的振动合着节拍。还有另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起于灵魂深处,似乎就是那所谓的“大道共鸣”。
然而就凭这些,远远不足以守护自身!
无形剑气很快就撕破了稀薄的罡气,透入躯体,那感觉仿佛将他五脏六腑揉得粉碎。虽未造成真正的伤害,但那痛苦是如此真实酷烈,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歇一歇吧。”
江晨略微放缓气息,宫勇睿立即趴下去,撑着地面干呕不止,仿佛要把那些粉碎了的内脏全部都吐出来。
待宫勇睿稍微有所好转,江晨问:“还继续吗?”
宫勇睿内心一震,听出江晨有些怀疑的语气,心头顿生出一股不服输的执念,高叫一声:“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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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罡气未成气候,与江晨的剑气相比,就如同一只甲壳虫面对大象的踩踏,即便大象脚下留情,也远不能相抗。当下要做的,就是快速凝练玄罡,至少变成一只乌龟,方有自保的余地。
“你根基尚浅,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吃些苦头才行。”江晨道,“什么时候能够坐着承受我的剑气了,就可以去跟楚怀秋决一死战……”
语声传入宫勇睿耳内,他却听得迷迷糊糊。
剑气煎熬下,他近乎是半昏迷状态,腾不出半点多余的力气去思考江晨话中的意义。他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还要坚持多久?
他无数次以为自己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却又一次次奇迹般地熬了过去。
罡气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他坚持得比他想象中还要久。
直到江晨看出他确实已达到极限,连最后一丝精力都榨了出来,才收回剑气,道:“今天就到这吧。”
宫勇睿听不见他的声音,或者就算听见了也没有力气去理解其中的意思。身上的压力一旦消失,他便栽倒在地上,魂魄好像离了躯体,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
江晨走了大半个时辰后,宫勇睿才悠悠醒转,浑身酸痛不止,好久都没爬起来。
他默默地趴在地上,心想,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也无非就是这般:站在惜花公子的剑气里吧?
…………
江晨走出六角亭,远远就看见一个窈窕的红色倩影在花径漫步,像是在赏花,然而脑袋不时朝这边张望一下,又显出几分鬼祟。
“潇潇,你在等我?”
“有人在等你,但不是我,姑爷知道是谁吧。”潇潇的脑袋转过来,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大半夜的,姑爷放着如花美眷不去享用,却来这种冷嗖嗖的地方操练小徒弟,实在让人不解。难道姑爷不知道,有人已经等你等得望眼欲穿了吗?”
江晨从她身旁走过,“勇睿跟人约了三天后决斗,生死攸关,时间紧迫,这几天需要多费点功夫。”
潇潇跟在他后面,半是嘲讽半是不屑地道:“那还真不让人省心,姑爷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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