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荧惑夺财,虫潮涌至

那人附耳听罢,一拍大腿,叫道:“好妙计!云龙哥哥不单勇武过人,智计也远超我辈,小弟心服口服!”

“轻声。当心隔墙有耳。”

交谈的两人并未意识到,隔墙非但有耳,而且不止一双。

安云袖听到这里,下意识地探视了一下隔壁荧惑的气息。她猜得没错,荧惑已不在原处。

另一厢刘大胆也是横竖睡不着觉,干脆摸黑起来喝酒。

同屋地铺上躺着三人,被他响声惊醒,爬起来问:“老刘,大半夜的喝什么酒?”

刘大胆道:“天气这般冷,兀的不冻杀人,洒家喝酒暖暖身子。”

一人道:“且住!你喝个酩酊大醉,明早如何迎接特使?还是快快安歇了,待交过礼物再喝不迟。”

刘大胆喝道:“你这般说话,却似放屁!出的什么馊主意,要洒家整日揣着这硬东西,每日每夜睡不安稳。再聒噪,洒家慢慢地碎割了你这厮,拿心肝下酒!”

另一人道:“老刘你好不晓事!临行前掌教老爷如何嘱咐的?恁地管不住嘴,万一误了事,咱几人都脱不了干系。”

刘大胆咂了一口酒,道:“洒家管你这直娘贼!都是你出什么馊主意,累洒家嘴巴淡出鸟来。要管洒家,问过洒家宝刀!”

“老刘,你切莫糊涂,熬过今晚,咱们兄弟备好酒肴,满上杯盘,吃个痛快……”那人正说着,语调忽然一抖,直勾勾望着墙后,惊呼道,“那是什么?”

刘大胆嗤道:“休得蒙我,洒家懒得理你。”

另一人抬头望了一眼,也惊住了,失声道:“那边是人是鬼?”

刘大胆皱了皱眉,却不回头:“小儿伎俩,洒家吃过酒却再理会。”

第三人也叫起来:“有贼!抄家伙!”

刘大胆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桌子拔刀而起,暴喝道:“哪个贼厮鸟敢来送死?”

他这一转身,便看见了窗户纸上投射过来的一个影子,魁梧漆黑,像座铁塔似的,静静立在门后。

地铺上几人赶紧爬起来,各自握住兵器,望着那伟岸的剪影,只道来者不善,瞧那身材也知道是条昂藏好汉,此番只怕大难当头。

刘大胆却无所畏惧,仗着几分酒气,指着外面叫道:“兀那撮鸟!伱是哪里来的?”

那影子却不做声,似乎在探视着屋内几人的实力。

刘大胆骂道:“腌臜泼才!若没鸟胆,乖乖滚回去吃奶!”

那影子似乎被激怒了,这时候有了动作。

从剪影看来,他是戴上了一条面巾,然后伸手一推,便震断了门栓,昂首阔步地走进来。

“贼厮鸟!”

刘大胆举起宝刀当头就砍,却被那魁梧汉子侧身让过,轻轻一脚,正中刘大胆裆部。

旁边之人仿佛听见了鸡蛋破碎的声音。

刘大胆丢了宝刀,双手掩着,软成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另几人见刘大胆一照面便战败,慌忙上前营救。他们高声呼喝,舞得刀光乱闪,风声激啸,纷纷朝魁梧汉子身上招呼过去。

那魁梧汉子一人独斗五人,却像玩耍一般,这边一拳,那里一脚,每出必中。

只听“噗噗噗”几响,那五人各自吃了拳脚,东倒西歪,不能再战。

魁梧汉子转身走到大胆跟前,刘大胆双臂捂着裆部,面容扭曲,冷汗涔涔,口中还在叫骂:“你这遭瘟的畜生,有种别走……”

魁梧汉子俯下身子,掀起刘大胆一条手臂,从他衣襟内掏出一方赤红木匣,再不理会他的叫骂,扭身便走。

屋里六个人,外面还倒着七八个,只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价值连城的红匣拿在手里扬长而去,身子起不来,挣不动,心里只是叫苦。

半晌,刘大胆方才疼止,挣扎爬将起来,望着屋里屋外倒了一地的人手,一个个指着骂道:“都怪你们这群贼厮吵吵嚷嚷,聒噪个鸟,惹来了强人,连累了洒家!”

说罢,挂了宝刀,大步奔出门去。

那十几人身子不如他健壮,一时未能爬起,只躺在原地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歇了半刻,养了些力气,嘴里没口子地抱怨着,忽然有人叫起来。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