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马修也发现她在做动作的时候,身上闪过一阵黄光,那些黄光仿佛一道道锁链,将她困在了某处!
“您这是……?”
马修有些惊讶地望着凯莎。
凯莎的眸子里满是平静:
“死神预言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可能会陨落。”
“为了防止祂陨落之后,我与他人交欢,于是祂提前三十年把我锁在了这里,并将我彻底毁容,多年以来我一直独居在城堡之中,从未与任何人见面,一直到今日。”
马修面容一肃,微微低头:
“很抱歉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凯莎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抱歉的,这又不是伱的错。”
“至于死神,我想祂的担心是正确的,只不过为时已晚——因为在祂把我关起来并毁容之前,我就与其他人私通无数回了。”
“那时太古美神哈托儿的秘密花园还在,呵呵,真是一段疯狂的岁月……”
看着凯莎眼里的光。
马修的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他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
“祂知道我不会死,于是在这里建了一座墓园,命我时时为他打扫。”
“如果我做不到,就会有一群可怕的虫子从墓园里爬出来撕咬我的灵魂,那种痛感——凡人只要被咬上一口,就会魂飞魄散!”
凯莎柔柔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马修脸上露出了同情之色:
“那您每天都要扫墓吗?”
凯莎点了点头:
“差不多吧。”
“偶尔我会故意不扫,因为寂静了太长的时间,有时候我会产生幻觉,怀疑自己是否是真实存在着的。”
“在这个时候如果被虫子咬一咬,那种痛觉固然痛苦,却也能提醒我勉强还在活着。”
好熟悉的铺垫节奏。
马修总感觉对方下一句就是要委托自己帮助她离开了。
于是他索性直接问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您离开这里吗?”
谁知凯莎居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
“应该是没办法的吧,有我也不在意了。”
马修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凯莎的双眼仿佛洞悉了他的内心,她低声说道:
“你放心吧,我压根就没打算委托你去做什么。”
“只不过刚好有个人过来,我想要和你聊聊天,解解闷罢了。”
“而且你的身上也已经背负了太多的命运,就算我不顾一切往你身上凑,也很难真正收获到什么,更何况我绝不愿意这么做。”
“未来的你,一定会很累了。”
不知为何。
马修竟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怜惜之意。
“背负命运?”
马修不解其意。
凯莎的眼神更温柔了:
“是的。”
“每个人来到这世上,最初都是别人的拖累,是别人的责任。”
“可伴随着你不断的成长,命运轨迹中那些预定的责任便会接二连三的降临在你的身上。”
“可能是幼年时父母的期许,可能是成年后配偶的愿望,也可能是生儿育女后子女们的未来。”
“那些繁琐的东西,生计、职业、梦想……它们纷纷或自愿或胁迫的强加在你的身上,会一直压着你喘不过气。”
“等你缓过神来的时候,或许已经离死亡不远了。”
“绝大多数的生灵都是如此,你们法师也不例外。”
马修没有吭声。
凯莎却仿佛始终能捕捉到他的心中所念:
“联盟的神法师,够厉害了吧?”
“但他们也是一样的劳碌命!”
“伊莎贝尔、林德、苏瑞尔、无名,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超脱的!”
“对他们来说,整个艾恩多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越强大的人越能感受到那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这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很难接受的一种事实——”
“那曾经生你养你的土地,如今却成为了你的束缚。”
“那些我们眼中强大无比的生灵——无论是法师还是神明,他们都像是一个笼子里的气球,伴随着力量的膨胀越来越大……”
“可笼子始终就在那里。”
“那些气球的结局要么就是盛极而衰,要么就是轰然坍塌,古往今来,几乎无一例外。”
“而你,一个本该洒脱的天外来客,却走向了和原住民一样的无趣之路,不觉得有些悲哀吗?”
马修猛的抬头,目光严肃的盯着凯莎:
“你到底是谁?”
凯莎温柔一笑,表情显得很难看,但奇怪的是马修的内心深处真的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笑意:
“我是死神的妻子。”
“当然,在此之前我也有其他的身份。”
“我想你大概是听说过血流星事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