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远静静地躺在昏黄的烛光下，面色苍白如纸，大量失血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

他的双手被精心包扎过，黑玉断续膏特有的药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那是白林寺中最为珍贵的疗伤圣药，此刻正默默滋养着他受损的筋脉、骨骼、肌肉与肌肤。

时间仿佛在他身边凝固，直到次日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丝温暖与生机。

这时，他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眼中带着些许迷茫。

床边，住持的身影静静伫立，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满是慈爱与关怀。

见慧远醒来，住持轻轻叹息。

“慧远，你醒了。”

慧远看见住持之后显得非常的急切，他问得第一句话就是，“我与慧能的打岩比赛是不是慧能赢了？”

似乎住持早就猜到慧远醒来后会有此问，所以他回答得干净利落。

“昨日之战，你与慧能皆展现出了非凡的毅力与技艺，最终判定为平局，我对你们二人的努力表示认可。”

慧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努力回忆着那场与慧能惊心动魄的较量。

记忆之中，自己明明最后没有完工，而慧能却已早早收手，盘坐于地，调息养神，那份从容不迫让他心生挫败。

但此刻，住持的话如同微风拂过湖面，虽轻，却难以平息他内心的波澜。

“这……这怎么可能？

我记得，应该是我输了才对。”

慧远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因体力不支而重新倒下，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不解，“我明明记得……”

他话说完，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的虚弱，踉跄着向他和慧能较量的那个房间奔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但他仿佛浑然未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亲眼见证那场未完的较量。

推开房门，昨日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个巨大的石球赫然映入眼帘，它们如同两位沉默的人，静静地诉说着昨日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慧远走近自己锤打过的石球，那斑驳的血迹与未完的痕迹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伸手轻抚，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遗憾。

随后，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了另一颗石球上。

那圆润光滑的表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雕刻大师完美的杰作。

然而，当他绕到石球的另一侧时，一个触目惊心的残缺映入眼帘，那是一道深深的裂痕，几乎贯穿了整个石球背面，让这个石球拥有了一种残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