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雁归几次吐气,分明是感动得想哭。
墨承影不服,“为父这每一笔都是对我夫人的深情,是你那两首打油诗能比的?”
玉儿白了她爹一眼,“爹爹能跟我比吗?我睡觉都要喊着娘亲,才能睡着。”
亲爹寸步不让,“你这算什么?为父梦里都是你娘。”
姜雁归也是没想到,父女俩在外头,一个严肃、一个端方,这会子竟然能因为这点小事争执起来。
这还不算完。
墨承影不满女儿霸占自己夫人,说时辰不早,强行赶她回自己寝殿,玉儿不肯,抱着自家娘亲,说什么也不松手。
“我今晚要跟娘亲一起睡。”
“这么大的人还跟娘亲睡,你羞不羞?”
“爹爹这么大,还要跟娘亲睡,我还是个孩子,跟娘亲睡怎么了?”
这么大的爹爹无言反驳。
姜雁归忍俊不禁,“行,娘亲的好孩子,跟娘亲睡。”
话音刚落,就感受到自家夫郎那哀怨的眼神,便又道:“我睡中间,挨着你们两个睡,好不好?”
“好好好!”
玉儿激动得跳起来,“娘亲我跟你说……”
素日里小大人一般的皇太女,此刻成了小话痨。
她知道娘亲一定遗憾这三年不能陪自己长大,所以将这三年所见所闻、所学所得,点点滴滴、事无巨细,一一说来。
连带着亲爹那份,一并补上。
墨承影怀中抱着夫人、耳中听着女儿的声音,时而搭一句,心中九千九百九十九分的满足。
至于差的那一分……
且等小话痨没了声音,他将人抱去她自己的寝殿,回来补上。
也不是非要做什么。
只是女儿说完了自己那千千万万的思念,他这个最亲近的夫,也得表达出来。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翌日一早,墨承影拿着梳子给自家夫人梳头。
姜雁归瞧着铜镜里的夫郎,“南风说赫连珏给你写了许多信,你竟也没上当?”
红漆螺钿梳子,一梳梳到底。
墨承影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上当,可那信一看就不是你写的,我怕去了南褚,被你打回来。”
“他写得这样差劲?”
“不!”
墨承影摇头,破天荒予以肯定,“不仅不差劲,还十分优秀。”
“那……”
“浓情蜜意。”墨承影竟有几分惋惜,“是你这辈子从未同我说过的情话。”
姜雁归:“……”
赫连珏对他们夫妇的了解确实少了些。
比起文字和语言,她们更热衷将爱意用实际行动展现出来。
“幸好两世再逢,他都在你与我成亲之后,否则他这张嘴,我真的……”
墨承影想想那信中含情露骨的话,再活一辈子,他都说不出来。
姜雁归回头,双手捧着他的脸,“我很好奇,倘若你与我相逢在我与他成婚之后,你该当如何?”
“天亡南褚,非战之过。”
换言之,杀人灭国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