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得姜从容整日嘴角落不下来,心甘情愿给她当大马、让她跨山羊。
这些天来姜从容常思己过,此番王爷每说一句话,他的身子便往地上贴一贴。
羞愧难当,恨不能刨地洞将自己埋了。
“罪民不敢为自己开脱,猎户那家孤儿寡母之死我罪责难逃,但确实不是我下令所杀。”
“我也没想到陆安用给手下的命令是灭口,可惜当时我被绑着,动不了,又堵了嘴,无法阻止。”
这确实不是开脱之词,桑妞当时看他反应激烈,也误以为他就是猎户,没有立刻起疑。
墨承影说完他的罪,便该沈雁归开口彻底抹杀陆安用在他心中的兄弟情。
“奇峰寨所为、包括勾结郁家,为害陵州,十之八九都是陆安用在背后出谋划策……”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陆安用之所以滥造杀孽,是因为他清楚陆家不可能翻案。”
“陆家在京城也曾小有名气,表面开酒楼做生意,暗地里买卖人口,逼良为娼、伺候显贵。
他家有一处院子,不住活人,专埋被折磨死的可怜人。
后来事情败露,那院子里挖出五十三具少女尸体、二十七具童男尸体,仵作记录,这些人死前遭受非人凌辱。
陆家罪证确凿,成了显贵弃子,被判满门抄斩。
虽说那背后官员做得不厚道,陆家也是咎由自取。”
上次同姜从容聊时,姜从容便提过要为陆家翻案,沈雁归便根据他所说时间、事件,查了相关卷宗。
“根据刑部案卷记载,陆家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就连彼时年幼的陆家小少爷陆谙,也就是舅舅你认识的陆安用,手里也有人命。”
姜陆两家,一个无辜被害,一个罪有应得。
原本就是两路人。
这下子姜从容对陆安用算是彻底失望了。
姜从容忍不住扇了自己两耳光,“罪民眼瞎心盲,与狼为伍。”
“罪民罪该万死,不敢求生,只盼有机会能减轻些许罪孽,不为其他,就为他日九泉之下,能够有脸见双亲。”
现在的姜从容,才勉强可以委以重任。
墨承影道:“奇峰寨匪徒指认,奇峰寨的大当家已经死了,刑部大理寺皆有备案,舅舅是被阿娘救回来的受害者,军中将士皆是见证,还望舅舅日后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简而言之:世上再无齐荣,他只是姜从容。
这番话沈雁归先前不曾说过一个字。
她是特意留着,让自家夫君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