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浑身燥热难当,需要凉风降降火,也需要活动消耗消耗体力。
“这会儿出去?等会儿王妃睡着了,您再回来,岂不打扰王妃?”破山有点不想走。
墨承影转头看他一眼,破山立刻低下头去,“属下多嘴。”
绕着花园走了半圈,隐隐听到箜篌声响起。
他想起府中初次家宴,卿卿用箜篌为自己弹奏了一曲《解语花》,妙音仙乐,便循声而往,不期到了西偏院。
小院一丈见方,墙角小片竹林,风吹竹叶沙沙响。
两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上,左右靠着柱子,江秋影头戴白色珠花、一袭孝衣,坐在正中忘情弹着箜篌。
院中未曾掌灯,清辉笼罩,她整个人仿若在发光。
一曲罢,墨承影拍手称好。
江秋影听到声音一惊,连忙起身上前来,跪下道:“民女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你这一手箜篌弹得倒是不错。”
江秋影急得带了哭腔,“民女不是有意叨扰王爷和王妃休息的。”
墨承影走到箜篌前,信手拨了两弦,“这是哪里来的?”
“回王爷,是旁边那个杂物间里头的。”
新来的丫鬟采莲道:“奴婢今日方来,想着里外打扫一下,便瞧见了这个,江小姐说她会弹,奴婢便与采荷一起,赶紧擦洗出来,没想到还能用。”
墨承影方还想说这箜篌没有半点灰尘,这小丫鬟便已经解答。
还真是伶俐。
“怎么半夜想起弹曲?”墨承影坐在石凳上,“可是思念母亲?”
江秋影仿佛触及伤心事,低着头吸了吸鼻子,抬头那一刻,月光照在她脸上,一滴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那三分像卿卿的眼,真真儿是用到了极致。
我见犹怜。
“民女睡不着,想着这边离主院远,这才没忍住弹奏一曲,还请王爷勿怪。”
墨承影未曾怪罪,“可还会别的?”
“民女学艺不精,也不曾接触过名家曲目,倒是自己编了一曲,王爷若是不嫌弃,民女愿意一试。”
江秋影得了墨承影首肯,再度弹曲。
泠泠清音将人带入流云之巅,拨开云雾却见素女满面愁容,幽怨低泣,紧接着玉碎凰鸣,其声如山崩地坼,悬瀑坠落,转而进入潺潺流水的温婉,如怨如诉。
无论是技艺还是情感,她都拿捏得极好。
余音绕梁。
江秋影侧脸瞧着一脸沉醉的摄政王,眼底浮现一抹笑意,只是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王爷……”
她的声音唤醒墨承影,声音多了几分娇意,“民女献丑了。”
“虽有几处错漏,瑕不掩瑜。”
丫鬟采荷端来热茶,没有直接放到桌上,而是递到江秋影跟前,江秋影双手捧着茶盏,举到墨承影的眼前。
许是月光之故,她的手也很白。
墨承影接过茶盏,江秋影的手指无意拂过他指间皮肤,如雾似羽。
他未曾有任何反应,浅抿一口茶。
她却敏锐发现,王爷身体滚烫。
墨承影饮完茶,将杯盏放在一旁,问她如何会弹箜篌,江秋影说自己虽非人间绝色,奈何世上总有歹人。
豆蔻之年有人打了她主意,悄悄将她绑了卖去青楼,她不哭不闹顺从老鸨,表示愿意先学艺后献身,老鸨看她乖顺听话,楼中乐师教她,她才得以学习箜篌,不过在接客之前,她偷偷跑了。
江秋影说得十分顺畅,问及细节或者重复,都没有任何差错。
确实不像随口杜撰。
“孤儿寡母生活不易,从那之后,我便日日以纱巾覆面,还在脸上描些伤疤,防着再有意外。”
这个做法,和沈雁归在永州时一样。
墨承影想起卿卿面上莞尔,“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
他站起身,眼前晃了一下,身子歪了歪,江秋影箭步上前。
“王爷,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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