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喧闹中,王玲变戏法似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盒来:“阿宁,明天你生辰,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看看喜不喜欢。”
文舒欣喜的接了过去,天青色的小瓷盒里装着细腻白润如猪油般的膏体,细闻之下还有一股淡淡的蔷薇花香。
“我新做的面脂,加了好些名贵药材呢,当然了还有你最喜欢的蔷薇花。”
“谢谢你玲儿,我很喜欢。”文舒转身就给了她一个熊抱。
同时心下感叹,自十岁那年与王玲认识之后,每年她生辰,王玲都会特意为她调制一款胭脂香粉,而平日她所用的胭脂香粉也大多数都是王玲送的。
可能真是人生来天赋不同,王玲明明也生的一双巧手,可对于厨房之事却无半点兴趣,倒是于调香弄粉之事极为喜爱,又爱钻研。
加之她家境不错,胭脂水粉在当下也算是个紧俏的行当,所以王家人倒也都赞成她钻研此道,并未逼着她学厨艺。
二人成为朋友后,王玲每回做了新款胭脂,口脂之类的都要先给她试用,而她新学了亦或研究了什么菜式,也都会喊了王玲来尝。
两人的感情就在一菜一粉间,渐渐增长,到如今已是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南丰街的灯会很热闹,长长的勇道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灯,街两旁的铺子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文舒扫了一眼,见一家王记布庄外头立了木牌,写着某某布料特价今日,多少钱一尺,便立马拉着王玲进去。
有钱没钱,过年都得扯块新布做衣裳,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由于特价的吸引,此时铺子里已经站了好些妇人和小娘子,一个面相和善的女掌柜正在招呼她们。
文舒扫了眼放布的架子,随着指着一匹缎青色棉布问价,那掌柜便笑:“这是南边刚进来的料子,二十文钱一尺,小娘子是给家里的爹爹买吧,这色鲜亮,年节上做衣服正好穿,显人精神。”
二十文钱一尺,文舒心里默算,依她爹的身量,做一身长衫最起码得要七尺,而且为防有裁剪坏了的地方,还有留一点余头,所以得扯八尺。
时下棉花一百五十文一斤,她和爹两个人加起来有两斤棉花就够了,这便是四百六十文,她再扯一身便宜些的布料,将价格控制在六百文左右,这样便能省下来四百文,又能买不少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