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的精力,与其在此时白白损耗,不如留在之后吧,这天地将迎来剧变。何况您如今还未完全戴冠,不是么?”神使伸出手臂,指引着颛顼离开这里的方向。
颛顼摇头,“我只相信自己,何况……”
他正欲说那所谓的主祭至今不曾露面,尔等又是平白无故地出现,他很难给予信任。何况这里的邪祟的强大前所未有,他也没法心安理得地将这里抛给别人,即便他不是帝,他的责任感依旧不会什么都不做地离开这里。
但他的话没有说出口,他感受了异样。
那些正在癫狂地逃离这里的邪祟不再有了声音。
不周山陷入诡异的死寂,连风的呼啸声都没有,好像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和那神使的说话声。
颛顼回头,下意识屏息。
眼前这一幕超出了他的想象。
不周山中的邪祟全部静止,成了一尊尊诡谲生动的雕像。正在往外攀爬的邪祟停下动作,伸出的爪子还张开着,只是突兀地停滞了,从不周山巅洒在的阳光凝固成块,裹挟着血腥气的风就停在他的眼前,这个世界,以不周山为中心的一切全部停滞了!
好像预料般,神使说道:“如您所见,主祭已经来了。”
天穹之上亮起微光,在静止中,这个变化尤为显眼。
这里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静止的,颛顼看向不周山山巅的银色巨剑,巨剑上流动的灵没有凝滞,反而在逐渐高涨,璀璨的银芒宛若在不周山顶升起的银色大日。
颛顼睁大了眼睛,银色巨剑的两侧,虚空泛起涟漪。
两条布满赤色铁鳞的手臂抓住了剑柄。
“该离开了,帝。”神使轻声说道。
“沾染上这等因果,只怕人间等不到您去庇佑的时候了。”
神使挥袖,他们的上方,虚空震荡,一只手臂垂下,然后猛地将颛顼攥在手心。视线被隔绝,再次出现时,他已经远离了不周山的范围,正是在他战胜了共工的战场里,四周拱卫着他的战士。
雷声滚滚,象征祥瑞的大雨仍在下着。
在这场雨里,颛顼看见支撑着这一方天地的巨柱轰然倒塌。
…………
李熄安走下祭台。
那尊位上,金色的火焰仍在燃烧,这是李熄安与这座庙宇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