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宣顿了顿，看着李由，没回答，但轻声问了个问题：

“你在沃森区，见过那些工厂吗？见过那里的平民吗？见过郊外大片的小麦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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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由沉默了半晌，道：

“见过。”

“我也见过，不只是夜之城，全世界都是这样。”

赖宣倒上酒，喝了一口，继续道：

“你觉得，能改变吗？”

李由看着赖宣，又是这个眼神，炽烈滚烫的眼神。

“不知道，但看在【哈迪斯】的份儿上，我可以告诉你。”

李由坐直了身体，道：

“我正在试着改变它。”

荒坂赖宣缓缓道：

“那……如果这个改变，要与公司为敌，你要怎么做？”

李由看着荒坂赖宣，这个荒坂的太子，如今荒坂的新皇帝，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但李由理性分析，赖宣很可能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对抗公司的想法，但李由如今并不是很害怕，重锤不在，自己如果想跑还是不难的。

李由也缓慢且坚定地说道：

“那又怎样？”

荒坂赖宣腾地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用手指着李由：

“即使是荒坂？你知道与公司为敌是什么下场吗？你对公司的力量一无所知！”

赖宣顿了顿，声音稍显颤抖，厉声问道：

“你不怕死吗？”

李由看着眼前复杂又怪异的荒坂赖宣，心中升起明悟。

李由微微笑了笑道：

“在我们老家，有很多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李由拿起酒瓶，晃了晃，然后从箱子里又开了一瓶，对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借着有些上头的酒劲，缓缓说道：

“想要改变什么的人，即使不知道前路如何，但依然……视死如归！”

荒坂赖宣听完这番话，一下子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也伸手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大口，看样子他有些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