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年,我也在想。”
“如果当年,没有让你练武,而是继续绘画、”
“你是否能够像那些朝廷的大画师一样,功成名就?”
老者苍老的面容露出一丝的回忆。
他的满是皱褶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盒子中泛黄发灰的画卷。
似乎是在抚摸三十年前的那个稚子。
“但归根结底,我不应该将我的愿望,我的理想,强加在你的身上、”
老者腿脚有些不太灵便,扶着床脚坐了下去。
“出人头地也好,练武报国也罢。”
“现在看来,当初你的画,其实......也挺好看的。”
中年男子听到这句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三十年了。
自己的父亲,终于愿意承认。
其实,他的画,也挺好看的。
这句话,他等了三十年,等到自己都忘了。
等到他也变成了如同当初父亲一样的中年人。
所幸,他终于等来了这句话。
“这些年,其实爹,也在庆幸,当年你娘和你说,让你画给她看。”
“其实爹那时候也在纠结,是直接冲出去,打破你们母子的对话,让你专心致志练武?”
“还是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
“现在看来,爹至少,做对了一半,你的画......比起当初,更好看了些。”
老者感叹着当年。
当年的他有两个选择。
甚至是三个。
最差的选择,他没有选。
最好的,他也没有选。
他有他的固执,也有他拉不下的脸,放不下的面子。
他是是个老顽固,他也是个父亲。
“非儿,这一切,就让它在离儿这结束吧。”
“离儿的笛子,吹的也挺好听的。”
“和你的画一样。”
老者将木盒递给中年男子。
男子接过木盒。
“我知道了,爹。”
男子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带着木盒离开了。
是啊,仔细想来。
离儿的笛声,也挺好听的。
出人头地,富甲一方。
又哪里有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重要?
他错了,他错的离谱。
他险些成为了比当年的父亲还要混蛋的父亲。
男子来到了他的本命树下。
将他年轻时想送给女侠的镯子拿了出来。
送给妻子的玉佩坏了。
他想还妻子一个更珍贵的。
玉佩是母亲的心意。
镯子,是他的心意。
挖出镯子,将木盒埋入树下。
有些事情,总该过去了。
父亲说了,他的画,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