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进得慢,夕阳已生,风景尚可,只是此刻无人会在意这些风光了。
直至天色彻底黑了,卫亦舒才醒,看了眼身上的狐毛毯,揉了揉眉心,“还没到吗?我睡了多久?”
如意忙将她扶到自己怀中,将马车内四角挂着的灯点上,“睡了快一个时辰了。”
卫亦舒口干得很,便喊了声水,车窗被掀开来,卫斯越骑在马上,递来一个水袋,“这里有热的红豆甜汤,长姊喝这个。”
他只伸了手进来,夜色昏沉,在前后的车轮滚动声中,连声音都不大真切。
如意忙接了来,摸了摸,惊喜道“还是热的,正好给女郎喝些。”
“外头风大,你上车歇一歇吧。”
卫斯越那边顿了顿,方才说了声好。
她将毯子拨开,团圆仔细收到了暗格中,拿了茶案放在榻上,小红替她将狐裘披好。
待都弄好了,如意和小红才去了后面的马车。
卫斯越上来时,她正拿着九连环玩儿,只是难度有些大,眉眼间便多了几分恼意。
他伸手接了来,手指拨动几个来回,才递给她。
“长姊今日不高兴吗?”
卫亦舒不愿意玩,低头喝甜汤,“不高兴。”
卫斯越便哄她,“我今日同他们说起西北的风情,听说那边有个极为大力的蛮子,能将白杨树从土里拔出来,一日要吃上三盆子的胡饼。”
卫亦舒不信,质疑道“绝不可能。”
见她把心事撂开了,卫斯越忍笑道“我也是不信的,后来他们叫了一个蛮子进来,此人身长七尺有余,四人同时缚住他,三息内就挣开了,更是徒手将青铜鼎举了起来。”
这个时代的七尺,已经有两米一几了。
“那样高?”
卫斯越点头,“不止如此,还说那边往西走,就能见到忽越国,他们有一个国宝,是一座象牙所做的宝塔,莹润非常,站在王宫墙下就能看见。”
卫亦舒心知他在哄自己,却还是甘心上套,“我只听说忽越是个小国,人口不多,女子整日以面纱覆面,生得乌发浓密,我的头发整日整日的掉,都掉没了。”
即便如意每日用最好的发油给她抹着,却因为睡眠问题,掉发掉得很严重,虽然现在好了些,但是她还是觉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