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从简站在一侧,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却见她不卑不亢,面色平静得很,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
卢虚灵轻轻以指扣桌,轻响声在这静谧的房间中越发显得突兀。
似乎是对她的话不满意,卢虚灵又道“你早就知道沈女郎是欺哄我家小奴的,是也不是?”
卫亦舒站得笔直,只稍稍垂下眼帘,“我也是在沈女郎和卢二郎相识后才知道他们二人的事,谈不上早知。”
卢虚灵眯着眼打量她,“诡辩!”
这几乎算是叱责了。
卫亦舒这下不再垂首敛眉了,而是抬起了头看向他,“我知道卢国公心中担心牵挂卢二郎,但是此事原本就是他们二人的私事,我提醒过袁大郎,也劝过沈女郎,我与沈女郎既非密友,也不是亲戚,更与卢家没有往来,仁至义尽,卢国公不必强行将这份怒气施加在我的身上。”
卢虚灵当即变了脸色,一掌拍子桌上,喝声道“竖子无礼!”
卫亦舒淡然跪在他面前,背却挺得笔直。
卢虚灵看着她的模样,冷笑道“你这小女郎以为两个弟弟中了举子就能在老夫面前狂言无状吗?老夫只需要一句话,我就能叫他们的前途止步于此。”
袁清素原本以为卢虚灵只是来问上两句,见他如此发怒,当即就要求情,被袁从简不动声色的拦住了。
“我只是为了自己辩驳而已,倘若卢国公执意要将置卫家于死地,我也无话可说,世道如此,不是今日,便是明日,如此而已。”
“你倒是自诩清高,半点不惦念他们二人漏夜苦读,可惜了他们二人本是可用之才。”
卫亦舒否认道“让他们前途止步于此的是您,我并没有错。”
卢虚灵睥睨一眼,“你倒是一点不担心他们怨恨受你牵连。”
卫亦舒心中冷笑,果然,她怎么说一个国公,怎么会俯身向她道谢。
“倘若因为我为自己的辩驳而心生怨恨,那么只能证明我教育的失败,世道的不公,居高位者的残忍与无理,而非我的过错。”
饶是袁清素也想不到她这样胆大,不顾袁从简的阻拦就跪在了自己泰山面前。
“大人看在她可怜的份上,看在清素的份上,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袁从简拦不住父亲,无奈,只能跟着跪在了袁清素的身边。
卢虚灵看着三人,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卫亦舒的脸上。
“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