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犹豫了一下。
她立即给了素娥一个眼神,素娥本就踩在他脸上的脚,重新抬高,用力踩下:“娘娘问你话,你耳聋了吗?”
“啊!”男子惨叫一声,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也不受控制地抖动着,他迟疑片刻后,终于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是......是南竹君让我给那人传话的。”
男子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氛围骤然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她与司马天翊以及素娥,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南竹君。
只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看向男子,她仔细上下打量着他,发觉他眼神四处游移根本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她眉头微皱。
南竹君双眉紧蹙,眼神冰冷如霜,他抬眸盯着男子,语气冷漠:“哦?你倒是对南竹君了解不少啊,连他的名字都知晓......”
男子被南竹君这凌厉的目光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小人其实所知甚少,只是碰巧得知了那人名叫南竹君罢了。”说完,他额头上冒出不少冷汗。
“哼!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受南竹君之托来传话,那你不妨详细描述一下,他究竟长得何等模样?”素娥回过神来,脚下力道又重重的往下压了一下。
南竹君未语,一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茶杯,漫不经心地摆弄起来。
男子再次陷入犹豫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开口回答道:“他......他身材矮小,胖乎乎的脸上长着一对肥大的耳朵......”
他话还没说完,南竹君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
一旁的司马天翊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南竹君,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但并未出声。
她小心翼翼的往南竹君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南竹君的脾气不太好,一言不合就杀人的那种。
素娥闻言,倒吸一口冷气,她此时甚至恨不得立刻飞起一脚将男子踹飞出去,他难道真的不清楚南竹君本人此刻正站在他们面前吗?
转儿淡淡的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烦躁,原本她还心存期待,以为这个男人会知道一些什么重要线索,但现在看来,这家伙完全就是在信口胡诌!
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素娥把男子带走好好审问一番。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只茶杯如闪电般疾驰而至,准确无误地砸中了男子的鼻子。
刹那间,鲜血四溅,男子惨嚎一声,竟连门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他惊恐万分,却又不敢放声大哭,只能浑身颤抖着蜷缩成一团,宛如一只受惊的蝉蛹一般:“呜……”
她微愣,看了一眼南竹君,他手中的茶杯已经不见了,她收回视线看向男子。
他由于双手被紧紧反绑着,无法擦拭源源不断流出的鼻血,只能任凭鲜血灌满嘴巴和脸颊,看上去实在令人作呕。
她厌恶地扭过头去,不愿再多看一眼,并对素娥下令道:“此人竟敢胡说八道,立刻把他扔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这话,男子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求饶道:“不不不,我说,我都说!其实我真的不认识那个人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长什么样,每次见到他时总是神出鬼没的,只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人影。求求你们饶了我一命吧!”
这个看似威猛高大的男子此刻彻底暴露出内心的怯懦,贪生怕死的本性展露无遗:“我只是为了贪图钱财才会这样做的……”
那男子一张嘴,便发出一阵如同鬼哭狼嚎般凄厉刺耳的哭声。
她眉心微皱。
“……”司马天翊一根银针飞了出去,一针封嘴,男子除了痛苦的呜咽声,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
她看向素娥:“将他丢出去,丢远些。”
“是,娘娘。”素娥俯身,直接拎着他身上的绳子,动作粗暴的往外拖。
后素娥回来细禀,她才知道,原来此人乃是文锦书的旁支堂弟,他们所在的文家原本只是一介贫苦之门,全仗着文锦书略有才能,走上仕途并当了官,这才得以带领全家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然而,文锦书这位堂弟却是个游手好闲、贪图享乐之人,不仅终日无所事事,还数次向文锦书伸手要钱,用于偿还在赌坊欠下的巨额债务。
面对如此劣迹斑斑的堂弟,文锦书自然选择视若无睹,久而久之便招致了堂弟的愤恨与嫉妒。
正当此时,竟有人找上门来,表示只要堂弟肯帮忙假意传达旨意,将文锦书传唤至王府,并保证事情办成后给予他一笔丰厚的酬金。
面对这般诱人条件,堂弟想都没想,立刻满口应允下来。
此后不久,当他正为挥霍殆尽的银钱和尚未还清的赌债忧心忡忡之际,那个神秘人再度现身,许诺再付予他另一笔酬劳,前提是要他前往王府的水牢寻找某个人,代为转达几句话即可。
如此轻而易举便能赚取大笔钱财之事,对他来说简直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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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此次他并未如上次那般幸运,反而被这些人给盯上了。
“原来如此。”她听闻此言,缓缓地将视线从素娥身上移开,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我心里已经大致有数了。他把消息传递给无痕后,无痕竟然深信不疑,接着无痕就开始逼迫众大臣说出实情,但大臣们对此一无所知,结果惹恼了无痕。无痕在愤怒的驱使下,一口气杀掉了好几个无辜之人。而清水那个小姑娘似乎一直都对那文锦书有点好感,于是她趁着混乱救出了文锦书。或许,她也万万没有料到,文锦书后面居然会带人折返回来,把其他人全都解救出去。”
“......听起来,好像一直有人在假扮成你。”司马天翊听完她所说的一切,随即把目光投向了南竹君。
她转头望向南竹君的方向,眸色微暗,微微低头,也暗自赞同司马天翊所言。
此人不现身,却故意告诉人他叫南竹君,分明就是目的不纯。
而且这个人手段阴险狡诈,手伸得很长,之前甚至借助水隐者之力,将南竹君仍然在世的消息传送给了皇帝陛下。
南竹君默默无语,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有人打着你的旗号开始惹是生非了,此人所作的一切,将来都是要你来背锅的,你说若是烁和殿下知道此事,对你……会是什么想法。”司马天翊的话语简明扼要地点明要害所在。
南竹君微愣,而后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容:“我且按兵不动,看看他还有什么招数。”他眼中已现杀意。
转儿沉默着,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从刚才那名男子的供词里,我似乎能够梳理出一些头绪。”
司马天翊与南竹君纷纷看向她。
她这次继续说道:“让他假传圣旨欺骗众臣和命令他向无痕传达信息的应该是同一个人,然而,这里就出现了一个令人费解的问题,如何这个人帮助无痕逮捕朝廷大臣,那么按理说他应该站在无痕一边才对啊!可为什么他后来又要派人故意传递错误的消息给无痕?他到底有何企图?”
想到这些,她不禁皱起眉头,内心疑惑愈发重了。
司马天翊和南竹君听完后,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两人,最后自己也默默低下头,沉浸在这一团迷雾般的矛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