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离开馆驿之后,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吃也没兴趣,喝也没兴趣,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常国忠的事,他现在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就会寝食不安。阴奉阳死了之后,现在由倪清暂代东厂厂督之职,东厂的探子遍布天下可说是无孔不入,朝廷的馆驿当然也有东厂的耳目,为的是监视各国使臣的动态。倪清吩咐下去,要东厂的耳目查清楚在瓦剌人的使团中有没有一个汉人青年男子,大概将近四十岁,中等身材,身体壮硕,相貌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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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耳目回来报告说瓦剌人的使团中根本没有一个纯种汉人男子,只有哈萨尔是汉蒙混血,更不用说符合倪清描述的了。
“你确定!”倪清不放心的问道。
“小的确定,确实没有汉人男子。”
“好吧,你先下去吧。”
倪清给了耳目几锭赏银把他打发走了。
倪清心里面更加疑惑了:怎么会没有呢?难道说也先给自己看的名单是假的?可是看也先的反应和他说的话,名单不像是假的。如果使团中真有常国忠,为什么找不到人呢?常国忠是故意藏起来了吗?他既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又为什么要写上自己的名字呢?
倪清越想越糊涂,越想心里越打鼓。他现在必须把这件事弄清楚,不弄清楚恐怕连觉都睡不着。倪清突然灵机一动:自己找不到常国忠,或许换一个人可以。
第二天一早,倪清托人请小葵姑娘中午在广德楼见面,而且还非常神秘的告诉她有非常重要的事和她说。一听倪清找自己,小葵心说:我没找你,你反倒先找我了,看我不好好跟你算算账!
带着满腔怒气,小葵中午来到广德楼楼上雅间。倪清早就在此等候了,小葵上来就怒斥道:
“倪清,我正要找你好好算算账呢!”
倪清一脸错愕:
“公主殿下,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啊,倪某哪里得罪你了?”
“少在那装糊涂,当日在法场上你竟敢无视圣旨,执意要杀我师姐一家!”
倪清赶紧大呼冤枉:
“这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的,而且当时如果不那么做,能把陈祖义逼出来吗?”
“好,这件事就算你没关系,那陷害我师姐一家,你总不能抵赖了吧。”
倪清说道:
“这也不能怪我,要怪也要怪陈祖义,或者你师姐,你师姐要是不跟陈祖义,他们一家怎么会受牵连?”
一提到师姐严晓芙,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小葵一下子悲伤起来说道:
“我师姐已经死了,都是被你给逼的!”
倪清有些惊讶道:
“你师姐死了?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她自杀殉情!她以为……”
小葵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赶紧闭上了嘴。
“她以为什么?”倪清追问道。
小葵灵机一动说道:
“我是说她一看丈夫死了,自己活着也没意思,就自杀殉情了。她可真是太傻了。”
小葵说着偷眼观瞧,还好倪清没有丝毫怀疑。这时倪清满脑子都是常国忠的事,根本没注意陈祖义和严晓芙的事。
倪清问道:
“当日我们打扫法场,发现陈祖义的尸体不见了,是不是被你们带走了?”
小葵顺着说道:
“是我们带走的,我们把他和我师姐合葬了。”小葵接着质问道:“就算其他事都与你无关,在诏狱你虐待我师姐一家,这总没有冤枉你吧。”
倪清赶紧为自己辩解道:
“我那是为了问出陈祖义的下落才不得不下重手的。”
小葵立即戳穿道:
“你撒谎!你明明知道我师姐一家不知道陈祖义的下落,你还对他们用重刑。今天,我要把我师姐一家受的酷刑十倍偿还在你的身上。”
说着小葵准备动手,倪清赶紧打住道:
“停!我今天找你来不是说这些的,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少在那唬人,我先让你吃吃苦头,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