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欢对张氏说道:
“当初你教两个孩子汉语的时候我就不同意,还好也先他们两个没有完全跟你学那些诗词歌赋。”
张氏见丈夫也训斥自己,心里更加气恼,反问道:
“学诗词歌赋有什么不好!”
脱欢眉毛一竖厉声说道:
“那些东西玩物丧志,用你们汉人的话说都是靡靡之音,男人学多了会变成懦夫胆小鬼,身上的骨气血性都学没了。以前你们汉人就是因为这些东西沾染的多了,才把好好的天下给丢了。现在你让孩子们学这些东西,难道是要我瓦剌部亡族灭种吗?”
脱欢一时激动,话说的有点重,可后悔已经晚了。张氏听了深受刺激,几乎歇斯底里道:
“好啊,我辛辛苦苦的替你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你却这么说我。好!我走!我再也不会求你。最好哈萨尔能没事,要是出一点差错,我跟你没完!”
说完张氏气鼓鼓的拉起宝日公主出去了,把脱欢父子二人晾在当场。
张氏和宝日公主径直回到自己帐篷中。到了帐篷中,张氏的气还没消。张氏原本是明朝边郡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知书达理,识文断字,也算有些文化。后来被脱欢掳掠到蒙古强占为妻。张氏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既然被脱欢占了身子,那就“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从此一心一意服侍丈夫。但她毕竟是汉家女子,对草原的生活很不适应,因此儿子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一想到儿子身陷敌营,不知道是生是死,心里面更加悲伤了,眼泪止不住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宝日公主在一旁看着心疼自己的母亲,劝道:
“娘,你别哭了,我想哈萨尔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他会平安无事的。”
宝日公主这么一劝,张氏反倒更加悲伤了,抱着自己的女儿喃喃道:
“我的肉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且说帐外有几个人一直跟在张氏后面,正是脱脱不花等人。这些人自从知道哈萨尔被抓之后,心里的紧张程度丝毫不亚于脱欢等人。他们深知哈萨尔被俘自己有脱不开干系,如果真像也先判断的那样哈萨尔不会有危险,那自然万事大吉。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也先判断错了,哈萨尔真出事了,到时候追究起来他们几个全都跑不了。所以他们的心情和张氏一样,他们都想尽快把哈萨尔救回来。现在脱欢已经铁了心不会主动联系大明了,除了他还有谁能救哈萨尔呢?脱脱不花左思右想,突然想到一个人,虽然机会不大,可只有他才能帮忙了。
脱脱不花听着里面抽泣声不止,仗着胆子敲了敲门。
“进来。”
张氏见进来的是脱脱不花,想到哈萨尔被俘全是因为他护卫不周,气恼道:
“你有什么事!”
脱脱不花战战兢兢的说道:
“可敦,您求大汗已经是不可能了。我想也许有一个人能帮忙救出哈萨尔殿下。”
“你说的是谁?”
“现在能救出哈萨尔殿下的只有鞑靼可汗阿鲁台了。他是联盟统帅,只有他有资格与大明皇帝对话,您求求他也许他能帮得上忙。”
张氏一听突然眼前一亮,立马止住眼泪。
“你提醒的对,确实只有他才能帮得上忙,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出面。”
张氏说到这,脱脱不花立马接道:
“如果可敦信得过小的,小的愿意代劳。”
张氏大喜,立即准备金银细软,一方面用来打通鞑靼部上下的关系,另一方面是赎回自己儿子的赎金。张氏救子心切,恨不得一股脑的把所有家底都掏出来,什么银票、戒指、项链等等都拿了出来,宝日公主也把自己的珠宝、首饰、甚至头上脖子上带的饰品统统放进了一个木头盒中。
张氏把盒子交给脱脱不花,嘱托道:
“我儿的性命就全看你的了。”
脱脱不花说道:
“请可敦放心,小的一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