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倒药末,常国忠只感觉越来越疼,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哀求大夫道:
“大夫,大夫,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别再倒了。”
大夫根本不理会他的话,继续倒药。
常国忠疼得也顾不了自己后背有伤了,在地上乱滚不让大夫给自己上药。
“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不行我忍不了了,大夫你到底给我上的什么药啊,怎么这么疼啊!”
“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上了药你的伤才能好得快。”
常国忠在地上乱滚,大夫根本没办法上药。大夫冲着帐篷外面喊道:
“来人啊,把他按住!”
帐篷外当即进来四五个人,一齐扑到常国忠身上,有的按着胳膊,有的按着腿,几个人一齐把常国忠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常国忠总算是停止滚动了,大夫继续给他上药。
常国忠大叫道:
“不行,不行,太疼了!太疼了!”
任凭常国忠怎么喊叫,大夫依旧无动于衷,继续把药末往常国忠的伤口上撒。常国忠感觉越来越疼,他感觉自己整个后背好像火烧一般钻心的疼。常国忠越叫声越大,他想挣扎奈何身上有四个人按着自己,自己一动也动不了。按着常国忠的那四个人感觉到常国忠挣扎的越来越厉害,他们就越来越使劲,最后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常国忠越疼,他憋得力气越大,最后到了一定限度就好像火山喷发一般,压着他的军士再也按不住,常国忠大吼一声,刚才积蓄的力量瞬间爆发出来,把对方全都掀翻。常国忠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夫刚想跑,被常国忠一把抓住,常国忠揪着对方的领子问道:
“你到底给我上的什么药!”
大夫见常国忠好似凶神恶煞一般,吓得魂不附体,哆里哆嗦的说道:
“就是……就是金疮药。”
常国忠不信,一把把药瓶抢了过来,把药末倒出来一看里面根本不是金疮药而是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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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国忠当即勃然大怒,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他竟然往自己伤口上撒盐。
常国忠脑袋一热,就要一掌打死对方。正在这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大叫一声:
“常国忠,你要干什么!”
常国忠回头一看叫住他的人正是李华诚,他赶紧松开了大夫,解释道:
“将军,他在我伤口上撒盐。”
不料李华诚非常平淡的说道:
“那又怎样?”
常国忠一愣,说道:
“他这那里是救人治病,分明是杀人害命。”
大夫给自己开脱道:
“将军,我冤枉啊。”
“常国忠,依你的意思该用什么药?”
“当然是金疮药了。”
李华诚轻蔑道:
“笑话,金疮药如此金贵,用在你这种人身上岂不是浪费了。像你这样的贼配军,用盐帮你杀杀伤口也就是了。”
“可是……将军……”李华诚分明是在袒护大夫,常国忠心中愤愤不平,刚想理论,被李华诚打住道:
“常国忠,本将军刚刚打了你二百杀威棒,你就在这里逞凶伤人。看样子这二百杀威棒不足以煞掉你的威风,本将军必须再好好惩治惩治你不可。”
李华诚说着一挥手,下令道:
“来人,把常国忠绑到柱子上。”
当即有两个军士冲进来,一左一右拿住常国忠。常国忠心里不服气,刚想要挣扎,李华诚大叫道:
“常国忠,你难道要抗命不成?”
常国忠此刻火撞顶梁门,李华诚这般处处针对自己,他早就忍无可忍了,如此惩罚他当然不服。常国忠刚想发怒,但他立马冷静下来,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忘了他到军营来的目的,是要戴罪立功。在军营里抗命是要被杀头的,自己要是死了何谈东山再起,何谈戴罪立功。
常国忠只能强压下怒火,被人押了出去,绑在了营门口的柱子上。对方绑的非常结实,常国忠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更要命的是常国忠的后背此时血肉模糊,靠在柱子上这么一绑,血肉全都粘在了上面,再加上刚才撒在伤口上的盐,常国忠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的像被火烧着了一般的疼。当时正是春寒料峭的季节,白天的时候温度还可以,到了晚上特别是后半夜,风吹得人彻骨的寒冷,那些站岗的军士穿着全套的盔甲尚且被冻得直跺脚,常国忠就更可想而知了,他被脱掉了盔甲,单衣也被大夫剪掉,现在上半身赤身裸体,晚风一吹,浑身直哆嗦。常国忠一边是如坠冰窟般的寒冷,另一边是火辣辣的疼,整个一晚上常国忠就在这冰与火的无间地狱中饱受煎熬。他现在是又困又累,又渴又饿,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常国忠当然不会死,他心中告诉自己必须活着,有些人他还割舍不下。常国忠只能咬牙坚持,他闭上眼想就这么站着睡一觉,可冰与火的煎熬哪里能睡得着。常国忠的身体实在是太累了,他的神志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