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永乐七年,亳州城外官道上,三个人三匹马正向亳州城急急而行。三人中两男一女,两个男的都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后面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衫,一头秀发迎风飘扬,两只眸子如天上的星星一般闪耀,唇红齿白,真如闭月羞花。这人正是小葵,而前面两个人,一个面白无须的是郑和,另一个不怒自威的是“活阎王”严恨生。三个人急匆匆的去亳州城是要到白莲教总坛找失踪的严晓芙和胡婉华。
当初两个人不见的时候,郑和的小葵都以为两个人肯定是被摩罗什尼抓去了,可是在他的密室中根本没有发现二人。摩罗什尼死后问他的弟子,也都说没有抓回过汉族女子。郑和等人又在果阿城附近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天,几乎把地皮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严晓芙和胡婉华两个人。思前想后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这两个人被白莲教教主的儿子林森和白莲教四大护法之首的刘青龙的儿子刘峰抓走了,郑和一回到大明就告诉了严恨生。严恨生绰号“活阎王”是因为他最善于用酷刑折磨人,他施展起酷刑来,无论犯人叫得多么凄惨,他也面不改色,可谓是实实在在的铁石心肠。可一听说自己的宝贝女儿不见了,铁石心肠的严恨生一下子慌了。严晓芙是他唯一的女儿,平时捧在手心里奉若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连根手指头都不敢碰,现在听说失踪了,而且很有可能落在歹人手里,严恨生当即心乱如麻,赶紧动身去亳州白莲教总坛找人。
郑和见严恨生忧心牵挂的样子劝慰道:
“严兄,对方既然知道严晓芙是您的千金又是峨眉派的弟子,我想对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您也不要太过担心。”
严恨生点头应道:
“我明白。”严恨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却加紧胯下马,让它快快前行。
“马老弟,这件事本是我的家事,劳烦您也跟着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严恨生知道郑和的真实身份,郑和是宫内的内官监,地位仅次于司礼监,是皇上身前的红人,他只是在锦衣卫挂个假名,实际上的地位比自己高得多,所以严恨生说话很是客气。
郑和急忙道:
“严兄客气了,令千金的事便是我的事,我来是应该的。而且令千金失踪究其原因都是我这小葵妹妹任性妄为,非要拉着令千金下山才闯下这大祸的,我理应帮您找回令千金。”
郑和说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小葵,小葵的脸羞愧的红扑扑的,赶紧低下了头。
“马老弟言重了,晓芙失踪怎么能怪小葵姑娘呢,如果他们没有遇到林森和刘峰这样的歹人,怎么会出事。马老弟你也不要太责怪小葵姑娘了。”
小葵见严恨生都替自己说话,不禁向郑和抱怨道:
“是呀,我和晓芙姐从峨眉山直到印度,一路上都太平无事,直到遇到了那两个坏人,所以说都是他们的错。”
郑和猛地回头申斥道:
“你们要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峨眉山会出这种事吗?我收到峨眉派掌门的来信,说你回去之后罚你到思过崖面壁三个月反省,你这三个月里一定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
小葵见郑和这般申斥自己,小脸立马耷拉下来,撅着小嘴一脸的委屈。
郑和见快到了亳州城,便向严恨生问道:
“严兄对于白莲教了解多少?”
“了解的不是很多,这个白莲教在洪武年间还没有,到了建文帝在位时,它趁着‘靖难之役’天下大乱,趁势而起,短短时间内吸引了大批教众,之后到了永乐年间不断地发展壮大,成了南方第一大帮派。他们的教主姓林名韦卓,为人十分神秘,据说连教中的四大护法都很少见到他本人。在教主之下就是四大护法,分别是刘青龙、朱巧儿、白瑙甫和武轩。这四个人在江湖上也很少走动,朝廷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相貌。再下面就是无数的教众还有依附于白莲教的大小帮派,那个被杀的汪古直就是海沙帮的帮主。”
郑和点了点头道:
“看来这个白莲教是既神秘又庞大,他们平时都干些什么呢?”
“一开始这个白莲教和别的教派一样,靠说教吸引教众,等到势力庞大了之后,就开始干些押镖、护院之类的事,当然有时候也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郑和听严恨生这么一说,觉得这个白莲教除了比较庞大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据说这个白莲教和普通的江湖帮派有很大不同,他们内部等级森严,下级对上级绝对服从,教规也是极其严厉的,有一次林韦卓的儿子林森犯了教规被他当众加倍责罚,从此之后没人再敢轻易触犯教规。”
三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亳州城,亳州城里的人基本上都是白莲教徒,稍一打听便知道总坛在哪。三人到了总坛门口一看,朱漆的大门甚是阔绰,郑和和严恨生把名帖送上,有人进去禀报,不多时便有人引领三人入内。
三人进了总坛一看里面比外面还要阔绰,宽大的庭院中间是一座高大的宫殿,宫殿足足有五层之高,看起来气象磅礴。可是庭院中发生的事情却令人毛骨悚然,有几十号人被绑着跪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挤成一团,在人群前面跪着一排人,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鬼头刀,只听发令官一声令下:
小主,
“砍!”
刽子手挥刀整齐划一,人头当即咕噜噜的滚到地上,地上看样子已经杀过很多人了,地面湿滑全都是血浆,这批人倒下之后有人把身体和脑袋搬走,同时后面接着上来一批人,所有人都乖乖的伸直了脖子等着砍头,没有一个人有反抗的意思。
小葵看到这一幕当即吓的脸色煞白,一张口把刚才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即使是处死过无数人犯的严恨生,这种场面也只经历过一次,那就是洪武年间胡惟庸谋反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