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啥世道!”
范衍一怒之下正欲抬竹杖去打碎木门,怎知此门也得秘物所淬硬度韧性实不在绿卿碧杖之下,几番不见得碎裂却也剐痕不见一丝,当即舍了此处:“贼心既死,南门已破。”大臂一挥领着一众踅再去了西南方位,欲去看觑虚实,且助万仙姝同庄珘。
蛮荒既罢,自古也是,且随天开于子,地辟于丑,人生于寅,灵生仙长莫不究契得天独厚地势相承,开宗立派搬门迁址尽不外乎于此,鬼手门当也如是。脉内奇花异草珍稀不尽华宝难计,寿鹿仙狐灵禽玄鹤,瑶草奇花青松翠柏,仙桃结果修竹留云,实实却乃不输百花谷之风水宝地。经得如此仙株所培,山泉堪奇却胜琼露甘霖,泉中所蕴乃是极为旺盛之命力活息,百兽飞禽饮得此泉,复衔草采果佐食,长此以往生得神体,肤伤可自愈,断臂可复生,身死而不僵,魂去形不散,人虽研讨却不得其法,只当唯禽兽可得。鬼手门承得此贵喂得上万狼虎凶兽,本待征讨做兽军也去,怎知凶兽但出门址俱去凶性,温顺如羊羔一番哪里能斗——兽虽甚奇,惜却领地禁锢,不得山水林息相拂,不是活兽。是便只当守门圣兽,乃唤门兽。
西南方位,万庄之处,正遇千余凶兽撕咬,知那来厮杀的狼虎鹿豹如是不死之身,去臂转眼生割头身不死,角断风吹长剥鳞再厚生,蹄踏角撞、牙撕爪刻一下便去生生真人性命,一时无二般计较,且是胶着。眼见一百徒众伤亡惨重,万仙姝蝴蝶刀开合掩映,庄珘睡去请来梦中剑仙,如此二人奋力杀兽才叫一时能捱不成败势,却难回天。
正当颓时,闻得身前兽群后喧嚣也起,却是汩汩人流只将着翠竹正来,为首正是范衍。遇得豹子扑来,范衍举起手中斑竹疾是点出一下戳烂豹首,怎知此豹落地身却不倒,仍顶着烂颅以雷霆之势划出利爪,范衍不避杖格于前,肉身硬爪哪里能是范衍青杖敌手,当即臂折爪断,却眼见着断处再生黑爪,折臂也直。
“早闻门兽有异,今日见得果真不凡,恁怪来哉。”
正欲拧开竹首放出竹虻叮杀门兽,对过却有门下叫道:“范长老不可放出竹虻,牲中有雀禽蛙蛇,俱是竹虻死敌,我等放出那时俱被吞入腹内,如今是空竹罢了。”
范衍狞笑:“倒也新鲜,我任它来吃,不怕它不吃,倒怕它胃口小了。”指尖再动启开杖首,很快自竹内乌泱泱飞出几泓虻群。竹虻出竹那时,已见蛙群扑来,口开似酒爵,舌钉若疾箭,粉带吐刺酱团腾飞霎时便将竹虻悉数吃进,却不得消化的功夫,血雾爆开阵阵,吃氓进肚的蛙们个个开膛破肚,仰去了地上活相不复,则见肠堆烂去却飞出一只只竹虻,去叮杀旁余门兽。范衍堂堂一尊斑竹也是,他之竹虻岂是旁家可比,莫说巴掌大小的箭蛙毒蛙,则便天上的猎隼凶禽,吞虻入腹,也不见得能在此虻吐毒叮咬的功夫里将其消化去了。
万千竹虻出杖一时解了急势,范衍使一式愚公抬岳将扑来的恶狼自腰间解为两处,却见迎面庄珘正使快剑也来,身如炮发疾若奔雷,阖目不视步步生风,虽不着目却不得错刺,但是每剑将出,或刺或撩或挑或斩尽是肢解一头门兽,饶门兽命硬又如何能活。范衍竖耳细听竟闻微鼾,且是睡得香甜,只以为异。果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自峨眉观猴悟得猴拳却制百拳的大圣拳尊,有挑夫一世锤得神仙膂力可肩扛山岳的搬山匠夫,有垂钓十载仅悟出“撩”之一式却可凭此一式挫败无数高手的撩杆剑客,有枯坐学问却牵得文脉气数可挟胸中豪气生千军气象的无用秀才,凡此不尽哪列备细,那么有睡中修剑梦中杀神的梦中剑,又如何稀奇。武夫且说,虽是一根同脉,长去却是百枝千茎万叶,更不必说花开亿计无量可数,世间功法多如繁星,无关乎正道偏门小径水旱,得窥门径精进且去,一脉登顶可破邪法,便是好功。
有此振势,合将一处百余众杀得门兽也尽,兽群之后守着黑袍不过十余,目得兽去,他们哪里敢挡,早脚底抹油溜回了门内,眼下却无阻设。虽得胜局奈何遍地血砾断肢,粗目点得人却去了十之四五,颇是惨烈,范衍强忍下心头怒意,咬牙领着众人冲进门内。
南处皆破,范衍引虻、万庄持器,并当杀入。
人力有尽此长彼消,却说卫都白辜参是流举门进攻万剑宗,掏得家底也尽,哪里能留多少好手坐镇,自不必说西门正门该当要紧,听闻动静实大许是哪路强龙猛虎正拆,人手尽去当下西北不得人守,百余黑袍除罢则便门兽几十尚幼,袁筱房韵林捡着大漏,毛竹抡舞拳脚纷飞很快杀进,也入门去。
西北也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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