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是知道,我仅私下与你说说。”
“心里有数便是,大哥也是始终操劳,心头恰一直悬着巨石,多是难睡,独处时,总是唉声叹气,多叫我撞见。”
“哎……”
昔日王为止苦留王昶明不得,挑百匹骏马千斤金银,又择数十庄内高才子弟欲让王昶明一同带去北方开宗立帮,王昶明拒之不受,仅驭四匹骏马带三名结义兄弟轻装北去,王为止哭不能止领剑庄弟子一送再送直至华中山脉,还是不舍,王昶明方只劝道:“吾弟休颓,长兄北去定能开辟一番大业,不叫我王氏一族叫人看贬,此后兄逞北处弟罩南派,势盖南北华中实我王氏大幸,此去吾会定时寄信,莫要担心挂念,剑庄若有他事但写信于我无妨,兄必帮之!”
如父长兄北去背影慢慢消失于林间,王为止愁绪万千诉说不得,只顾叹气自语:“论剑招论气量,大哥你才该是剑庄庄主啊,如何舍得离我而去。”一时泪若雨下,如泣如诉:“偏生叫你是我的懂事兄长,我却是那个不成器的老幺。”似蝇若蚊,旁人不得闻。
开宗立派向来不是易事,更何况是一群外来和尚,哪有经文与你去念?地界便就此些盛盘也仅此些,突然来了四个混小子说要分口肉吃,谁睬你?武夫的世界,倒也简单,打便是!王昶明四位带艺北往,寻常江湖小流派还真不是对手,打了数载倒硬是攒起了一小撮势力,有了势力烧香拜堂口便更有了讲究,小帮流寇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久混其间难是攀高,王昶明志不在此,可大宗大派又如何看得上他们?拎三牲捧金银无庙可送,昔日“盟友”也慢慢露出本性欲啖其肉,大宗漠视小派叨扰苦不堪言,直至张杜湫登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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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杜湫原是北派一大宗枢要人物,不以力显唯凭智贵,为人圆滑八面玲珑江湖深交颇多,奈何受限于武力平庸,在宗内一直不受待见,几受排挤郁郁不得志,苦熬十余载不得出头,偶得知未来十年宗主候选名单上仍无自己之名,愤然退宗,恰正听闻草间传言有四个身怀绝技的高手正自招兵,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过去看看,这一看,也便是伯乐觅得了千里马了。雪中送炭珠联璧合,张杜湫铺路搭桥左右逢源,王昶明四兄弟养刀在手鲜有败绩,风头无二竟真叫他们扯出“破刀”大旗,稳稳立在了北处山腰,一时间是水涨船高如日中天,叫别宗别派九时难以跨逾。
是日,张杜湫单独找到王昶明,问他想不想更进一步,站在山巅做那北处第一大帮,王昶明求之不得,问以何法,张杜湫便将心中藏了多年报复之计和盘托出——原是要灭了旧宗!人马布局俱是妥当,万事俱备只需里应外合硬啃下这块骨头,顺时者生不服者诛,并了这股大流,登顶之日指日可待!只是,我张杜湫命苦,看人脸色受人指画二十多载,这屈居人下滋味属实不好受呀,王昶明笑笑:“张兄所言有理,想当日我们兄弟四人初来此地也是尝尽冷暖,这在人屋檐下头抬不得手伸不得的日子,不愿再过,谁不让我们过好,我们便就用腰上这柄刀叫他也不得好过!”身上气势放出,吓得张杜湫转身欲逃,王昶明一把攥住张杜湫双手:“现下承张兄弟关照,时来运转总算过上了好日子,我且也就知足了,王某不过粗俗武夫,哪懂什么帮派运营之道,日后能有口饱饭吃能有口热乎酒喝,足矣!张帮主,我们这些个兄弟,以后可就全仰仗你了。”
“哈哈哈,好!王老弟仗义疏财不拘小节,我当信你!我若当帮主定许你做那副帮主,你武我文,何事难成?”张杜湫行人物之事,王昶明定决胜之力,百密无疏威逼利诱层层渗入硬是将旧宗换了血液,宗内门脸平时本就不过问事务,待警觉到情形不对时已然晚矣,一呼之下难再有人响应,看到始作俑者竟是张杜湫,几个老者脸上表情可堪有趣,气得吹胡子瞪眼口中是左一个“叛徒”右一个“孽障”,性急者欲行武力,叫王昶明几位兄弟挡了下来,“我等竟不是对手?何处来的匹夫,这刀上功夫真是霸道!”大势已去!是留是死,不难选择。自此,破刀帮稳坐山巅俨然一家独大,莫说出其右者,连可分庭抗拒之宗派都是难寻,张杜湫承先前之言封王昶明为副帮主,底下三兄弟各领一堂,王昶明也豪爽,将自己参悟数十年的养刀功夫悉数教告了张杜湫,时时指导助他炼黑刀,张杜湫虽说城府极深在谋事算计方面是佼佼者,可于练武属实资质泛泛,也幸底子扎实兼有名师相助,渐渐地能以武力为显,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帮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