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衍转身便走,片刻身后陈谭音起:“范衍老哥,对不住了,我……”
范衍摆了摆手,步不作停:“这一来一回我也不知能否赶上,二位兄弟务必保重,无论如何拖到我来,便是救兵请不到,范衍也当与你们一齐赴死。”已是走远。
陈谭扎紧裹膝布带,朝着辛尘面色刚毅:“走!寻破刀帮去!”
那头柳子瑾与石问筠仍是斗得难分难解,石问筠目蕴享受愈战愈酣,竟是大笑出来:“舒畅!舒畅!子瑾兄,一别数年,你剑技当是精进不少,与你比剑可比与余旁臭鱼烂虾比剑,爽快多了!”柳子瑾怒哼一声:“拼杀便拼杀,何要聒噪,我与你这个叛徒,无有可说之辞!”
“哈哈哈哈,人往高处走剑往精中练,江湖哪有一成不变的非黑即白!入宗之日我便明说要学无上剑技要做那花万剑第二石问筠第一!可花万剑迟迟不授我剑扫八荒,不愿领我去落剑坡,还不是想着传给亲闺女亲小子?花满馨资质有限花满庭只是纨绔,如何能领悟万剑诀精妙?若是教与我,必能再使万剑诀发扬光大!是他花万剑不懂惜才,我便是离了门,有何说得?你要是我,你如何选?”
“强词夺理满口乱言,你心术不正,花宗主如何放心能将剑诀传于你!”
“心术不正?哈哈哈,我石问筠不过是想学剑,怎就能和心术扯上干系?柳子瑾,你自诩正派便可强安我罪名,真是荒唐,当真以为你便是天,你万剑宗便是纲纪铁律不成?当真没个执法的铁案没个明白敢断的官腕,我思来念来,胡言乱语的是你吧。”
“那我问你。”柳子瑾不急出剑,“学了花宗主剑扫八荒,接着如何?”
“下宗游历,一边砥艺一边寻访,人外有人,总有更精剑,遇得更精剑者,辄便再求愿授我之。”
“那人若也是不愿教剑,你且如何?”
“千段锦,万斤银,乌纱帽,销魂帐,若然不得,铁剑钢刀炮烙蛇床,威逼利诱,总有办法逼他教得!我生实久,二十又载,记事起不曾遇有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无死穴之人,是便有腿的喘气的,六根皆不净,名利皆难断,你要我不逼?只怕那时人俱捧着秘籍心法求我去学,小爷未必愿学。”
“那便是了,此若不教你当无所不用其极迫其教之,此若教汝,现更精彼者,再转门下,彼又不教你又使恶,如此周而复始,荒唐至极耳!大丈夫拜师学艺当恪守本心,怎可心猿意马此山还望那山高,不说救世济民心怀天下,当下你竟为虎作伥,伙同鬼手门欺霸渊合剑庄,你说你是不是心术不正!”
“好一个义正言辞振聋发聩,子瑾兄,你道你是谁?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看得真叫我作呕呐。”石问筠剑尖上挑一脸玩味:“你心怀你的天下,我研习我的剑法,现下我的剑法助我擒你,那你的天下能赶来救你么?”
“道不同,不相与谋。石问筠,我与你始终是话不投机。”柳子瑾轻抖柳剑,剑身如水纹漾开,“小径易过大道稳固,两者并无对错,我与你之争不在此。我始终不明白,剑资羡人昔日万剑宗首徒顽玩剑石问筠,怎就甘愿做那鬼手门的帮凶。”
“各取所需,鬼手门能助我立宗,我能助鬼手门铲敌,他霸他的武林,我研我的剑法,剑道若成,万剑诀也自不在话下。”
柳子瑾摇了摇头:“石问筠啊石问筠,野心膨胀竟让你目盲至此,鬼手门此类宵小,如何能信?”
“我信的从来不是人,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