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中水烹溪中鱼,妙得很。”柳珋接过,喝上一口:“滋味实佳,鲜而爽喉又有野莓酸味混杂其间,口中留香回味无穷。”吹了吹鱼汤,三两口喝完,热汤下肚,腹中暖流充盈,精神也再为之一振。
“汪兄,当日你被鬼手门堂主掳走,下落不明,柳剑派众师兄弟,可都担心得紧。承惠师兄两旬不曾回帮,便是一直在外寻你,之后子瑾师兄,镛师兄也都先后外出打探,便是希望能得个一言半句关于你的下落。是月承惠师兄又外出寻你,既你救我于虎口,这便随我回了柳剑派吧,我当求得师父出面代你讨得化气散解药。”
不曾想柳剑派仗义若此,那日被候知客所救已近昏迷,自是不知柳承恩柳承惠援手破开郭磊贾峰流暗器,待醒来时只见开瑞于一旁服侍,然后便是候知客送来短剑子母剑,不曾看到半位柳剑派身影,当时只道自己未应柳承恩收徒之请固且袖手旁观,虽不明说但已有忿忿,对柳剑派实存怨气。可如今听柳珋所言,原是一直未曾放弃找寻自己,倒是自己狭隘了,当下心头暖流流过,甚是感动。
“承柳兄所言,怕是去你派才为当下首选,本打算去万剑宗,可我除花宗主一人外便再不识得剑宗其他人,且又听说万剑宗近期似有事端发生,原先倒想观望一番,不过既遇柳兄,那便先去柳剑派叨扰数日,还望不要嫌弃。”
“汪兄哪里话,嫌弃一词从何说起,莫说我与掌门亲女静芝师姐性命,便是子瑾师兄与镛师兄柳叶二剑当日也都蒙你所救,你于柳剑派之大恩可了不得,师父,哦,便是柳如是掌门,他是我师父,也都让门中弟子探你消息,可盼着能与你相见一番。”柳珋丢掉手中蚌壳,复语:“至于万剑宗,我倒是劝你不要去的好,师父也不让我去找花伯伯玩了,我都半载多没有见过他了,也是想念得紧,料定有何事端,不过你也莫要担心,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不对不对,吉人天佑之,善者神助之,任尔东西南北风,花伯伯一剑破之!”
“嗯,于此我倒不担心,前辈的武功才识我且领教过,如今越是钻磨武艺越是觉得花万剑前辈剑道高深,我倒想拜他为师。”
“啧啧啧,且怪当初不愿做我承恩师兄的入门大弟子,原是要去花伯伯处研习更精妙的武功,怪不得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柳兄莫要胡端猜测,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与花万剑前辈五年前有约,便是我可于他处讨习剑招,此次出山便是奔着万剑宗去,可敢有二心?再者,入柳剑派还需改姓柳,且不说我爹娘尚在,便是祖宗之姓,万万改不得呀!”
“噗,静芝师姐总说我脑迂近朽,我看汪兄弟也差不多少。我便是开个玩笑,又何须当真。说到改姓之事,实属无奈,一则我门素来传亲不传疏,二则柳如是师父视徒若子,派门即为家门,六剑师兄当初也都是师父年轻时捡来的孤儿,赐己姓柳,抚养长大并传一身武艺。师父为人善良正直,凡有双亡遗孤穷困卖子者,都会领回派门,质优者收为内门弟子,平庸者收至外门,不适练剑者安排做些碎散活计也都不如何辛苦,设塾教书天理运常也都不误了我们,说是改姓,倒不如说是救了此些孩子,不然,这兵荒马乱的不平世道,如何能活?相伴学艺又难免有互生情愫者,师父倒也豁达,大手一挥‘凡情至深挚甚,我便不做阻挠,此后但只合乎纲法伦理,派内结合无何不可,总好过被外人骗了去!’自此宗门内部互为联姻,柳柳结合自是柳姓,如此至今,倒一直无外姓,久而久之便有‘入我柳派,姓我柳姓’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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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所见沧浪剑拂水剑莫不豪气,原来掌门便是性情中人。”汪毓听过改姓缘由,想到先前还竟用身体发肤祖宗赐姓堂而皇之来驳斥对方,真当羞愧。山巅高处风景实好,前辈倚技撑枝散荫泽被后辈,当也是壮阔之事,听得汪毓此时豪气顿生,也对大家席位心向往之,那便是“汪帮主”“汪门主”此类的叫着,听得都叫人欢喜。
“那柳兄姓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