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身处洪流焉能独善。世道艰险,小门小派若要立足谈何容易,便只可依附大树巨擘这一活径,但要不从,一并没之哪由得商量。现在的武林,又何有公道可说。”茅道长揉了揉眉心:“还有件事,老道我思来想去总下不定心,到底如何也不敢藏着不说,眼下还是与汪小弟你说了吧!花宗主此近半年几乎无有活动,深入浅出身迹难觅,便是宗内弟子都鲜少出门。本来一众武林人士均以为他是落选绝剑故而心灰意冷不愿出门或者闭心练剑欲一雪前耻,但既汪小弟所提有奸人叛徒,老道担心是否万剑宗已遭遇不测?祸倚难随,匪傍恶生,又如何防得尽,说得透。”茅英顿了顿,着目觑往一等人,缓缓又道:“各位贤弟贤侄,且尊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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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钧白捕头消息脉络如何比得上茅英,但听所言虽无实据,也都当作事实,想到强若魁首万剑宗都逃不离鬼手门魔爪,此后江湖,又如何有盼头,众皆唏嘘不已,随即陷入沉默,痛心疾首再无言语。
“各位前辈倒也不必如此颓丧,事在人为,武林实大我汪毓技微无资格谈论,但日后行走江湖叫我看见不平事,我定是要管上一管。众位前辈在前,柳剑派于后,又有好人前辈侠肝义胆秉忠人心,如此多些热忱之士都不遗余力惩奸斗恶,定不会对万剑宗陷于危难袖手旁观,此中事端怕是另有计较,我也莫要拖了后腿,早日前往探个明白,怎可于此唉声叹气。”汪毓义愤填膺奋勇当先,搦着铁剑只见得那一双怒目,也是气发,恨不得当下尽揪出鬼手门匪患诛戮殆尽,千刀万剐方罢。
竖子有心君本赤诚,汪毓这一番言语当的引起众人迎合。
“哈哈哈哈,雏雀入林不惧鹰,我们这些老东西,倒是还比不上一个小娃娃心态。他万剑宗何等实力,轮得到我来操心?好!等我弘钧到了茅老哥地界,再开弘门,刻苦钻研劈挂,收上几百个徒儿,这鬼手门的獠牙,我倒要拔拔看。”
“一则官武素分家,二则我白某芝麻官位,此间事便不可插手太多,但我可满一点,便是在我地界上,弘老哥专心教拳便是,路已铺好,各方关系我也打点到位,只要低调行事不引人嫌,一切无碍,待门稳定后,我再于总捕头旁吹个耳边风,让官差衙等去你门学些外路拳法用作傍身,此为互惠互利,到时有朝廷官役入扎,鬼手门想动你怕也是不敢吧。”
“啊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可真多谢了。”弘钧一时激动,起身握住白捕头双手久未松开。
“自家兄弟莫要客气。”
“但就怕以后官家入我弘门,那我还……”
“弘老哥大可放心,此番只为磨技,弘门仍旧姓弘,这点底我还是兜得住的。”白捕头笑也道:“有得官家饭吃,也不愿做那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啊。我们这一身身官衣,说穿难穿,说脱,怕也不是那么好脱的。”
“好啊,好啊!有白大人重诺于此,我也放宽心,放宽心。”弘钧左手捏紧白捕头的双手,蒲扇大的右手不住拍于其上,狠拍一下,却是不得尽兴,许是表不得心中真切感激,又连拍数下,一时只闻“啪啪”清脆声响,直痛得白捕头眼球一阵翻滚,很快双手通红,抽搐着双臂硬生生从弘钧手中拔出。
“弘门落址一事,如此倒是无需担心,至于那远在天边鬼手门七八事,老道能力浅薄,便由那些冠首豪杰多费些心吧。当下且仅要事——汪小弟去处,如何打算,便是执意要往万剑宗?”茅英问完,环视身周三位,再启话音:“若随舟而回实为不妥,既已不死不休我且不信鬼手门便就甘心离去,此时怕也于暗处跟随,船既落地,便待得我等关切不到汪小弟时陡下杀手,施毒暗杀素来鬼手精绝,到时候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如何防得?因此,我们决计想方设法让汪小弟途中离船,神不知鬼不觉。”
汪毓当觉有理,自己便就真与茅道长一行随至观内,恐就将行踪暴露于鬼手门暗哨之下,到时,怕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又去不得,又回不得,进退两难这可如何是好,也是愁绪不停。
“汪老弟可有其他去处?”弘钧见汪毓脸色红白不定,关切发问。
“此前想过,如今我唯一去处,怕也就是好人前辈那里了,须得投奔他去。只实来时日长久,也不知他可还记得我,当初许诺可还算数,便就算数,这山高路远,我又如何到得。”又是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