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黑漆漆的,墙壁上镶嵌着一盏盏的灯。
一个硕大的眼球挥舞着触手漂浮在空中,转动着左右张望,它的身后是一个中年人。
“老师,这儿可真黑啊。”
“这里是两个世界的交界,黑一点是正常的。”中年人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别乱看,在这个地方有些东西隐藏起来了,看到太多不是好事。”
眼球答应下来,触手攀附在墙壁上,视线不再随意转动。
“老师你为什么还保持这个样子?现在没有外来者的观察,保持这样不难受吗?”
“这样比较自在。”中年人露出怀念的神情:“保持现在的状态,可以避免我忘记一些事情。”
“哦……”
对于老师以前的事情,眼球知道的不多。他只知道,老师似乎很喜欢四处游历,以至于他有很长时间,也要陪着老师四处跑。
而且老师明明给自己移植了很多外置器官,并因此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却一直保持在外来者的形态上。
作为诡异,当呈现出原本的形态——也就是蓝星所说的“诡异形态”时,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外来者的形态,则更像是一种束缚。
眼球并不是很理解老师的选择,但他也没有多问。
或许是一种负重训练吧,就像老师曾经讲的故事一样,有人一直在身上拴着沙包生活,某天解开,就能打败强大的敌人。
不过以老师的力量,他也很难想象,他的敌人会有多强。
老师说他有一些战友,在很远的地方——还嘱咐他,如果遇到这些人,要怎么打交道。
不过他就只遇到过一次。
“对了老师,不久前我遇到过那个秦渊,他似乎很年轻。”
这是灰勒塔德疑惑的一点,按老师的年龄,他的战友应当也不会很年轻。
“时间是错乱的。”中年人的话中并没有指向:“你遇到他的时候,可能他……”他想了想,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遭遇他的时候,他还很懵懂。
世界的迷雾对他没有展开,或许现在也还没有。
但总有一天,这些谜题都可以解开,没有什么山峰是无法翻越的。
如果有,那就再试一次。
他不一定就能见到翻过山峰的一天,因为在错乱的时间中,这一天可能发生在极为遥远的未来,也可能已经发生在过去的某个时刻。
他们就像航行在无垠的、黑暗的海上,遍布着风浪与礁石,危机四伏。
直到靠岸时,没人知道是否能有靠岸的一天,而船上的人总要继续航行。
“我们到了。”
前方的路分成两条。
在灰勒塔德的眼里,其中一条几乎是完全的漆黑一片。
支撑这片区域的规则很少,其中大部分还是收敛性的——其中的力量,如果有的话,这种规则更多的用在一个地方。
囚牢。
老师已经从墙上取下一盏灯,踏出一步。他犹豫了一下,也取下一盏灯,跟了上去。
“看来他已经来过了。”
“谁?”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李东的手在墙上拂过,这里原本应该有一张陈旧的纸。
现在已经消失了。
“拿好灯。”李东说道,“一定要在灯光保护的范围内活动,如果感到看不清前路,就抓住我。”
“我不会迷路。”
灰勒塔德也发现,自从踏入这个黑暗的通道,手中的灯光,就在缓慢而坚定地减弱。
当他靠近老师的时候,这种减弱会变得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