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敬唐的目光,从族孙巫马牙河的身上,转移到文丘、南门雯珺和司徒珍娜几个人。
被巫马敬唐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三个人一时之间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对于这个曾经失去两个儿子和妻子的七旬老者,文丘几个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劝说他。
巫马敬唐继续道:“三十年来,我无数次回忆起那场战斗,每一次都追悔莫及。如果那天,我能够站在我的儿子身边,对他们进行保护,该有多好?如果那天的战斗,我叫他们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或许他们就不会死。可是,无论我怎么去幻想,那都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完完全全发生过的事实,没人能够去更改。”
巫马敬唐:“杀死我两个儿子的凶手是雷鸟一族,那天统领雷鸟族大军与我们交战的,正是当今雷鸟一族的族长——百里豪格。我对他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因为与他交战,我的两个儿子就不会战死。这样的仇恨,在我的内心深处埋藏了整整二十年。那二十年,我几乎每天每夜都在筹划,如何能够替我的妻子、儿子报仇。我甚至曾经想过,要单枪匹马去往雷鸟一族,只要能够杀死百里豪格。为此,我曾经专门制作过一副机械战甲,只为与百里豪格一战。”
三楼的房间里,一共只有五个人,分别是巫马敬唐、牙河爷孙俩,以及文丘、南门雯珺、司徒珍娜三个人。
对于巫马敬唐的自我讲述,其他四个人几乎不敢与之插言,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听着。
窗外的胡同里,刚才那对母子三人早已走过去,消失在胡同的尽头。巫马牙河、文丘等人,继续听着巫马敬唐的讲述。
巫马敬唐将目光再次看向自己的族孙,继续道:“直到十年前的一天,那种埋藏在我心里的深仇大恨,突然之间消失大半。因为那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人,他的出现,仿佛一下子让我恍然大悟。那个人就是你——牙河。”
巫马牙河满脸疑惑,道:“我?”
巫马敬唐:“那时候,你大概只有十岁的样子。当你出现的第一刻,就让我联想到,如果我的两个儿子没有战死,他们的孩子也一定像你这么大了。你的出现,就像我生命中的一道阳光,再一次照进我暗无天日的世界。说不上为什么,我对你的喜爱,就像对待我自己的孙子一样。我没有过孙子,但我觉得,如果我有,一定就是你给我的那种感觉。”
巫马牙河:“十三爷……”
巫马敬唐:“我曾陷入在仇恨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就这样整整度过了二十年。当我因为你的出现,终于从黑暗的漩涡中走出来的时候,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我妻子、儿子的死亡,凶手根本就不是某一个人,也不是某一个种族,而是这个残酷的世界。”
几个人认真地听着巫马敬唐的讲述,听到这里时,感到似乎有些难以理解,不知道巫马敬唐在这里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巫马敬唐:“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战争不断,恩怨不止,数百年来始终如此。中原大陆上,各个种族之间的恩怨纷争,从来没有停止过。有恩怨就会有仇恨,有仇恨就会有战争,有战争就会有死亡。我的两个儿子死于战争,就算他们在那一次的战斗中没有阵亡,又能怎么样呢?以后还有层出不穷的战争。就算我的儿子有强大能力,能够天下无敌,可是只要战争的存在,还是会有其他无数人的生命,被残酷的战争所吞噬。”
巫马敬唐:“我的孩子是生命,别人的孩子也是生命。我因为失去孩子而感到痛苦,别人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会跟我一样感到痛苦。这样的痛苦,只要这个世界恩怨不断,各族之间的战斗持续下去,就会一直存在。”
巫马牙河:“十三爷,您的意思是,您现在很讨厌战争?”
巫马敬唐:“如果中原大陆能够迎来和平,那将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会有无数的人们,避免遭遇我曾经经所历过的那种痛苦。”
巫马牙河:“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彻底的、永远的,结束这个世界的恩怨纷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