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心里计划好了,今年过年先去看看爹,正月初二,上午回容府,等到吃过午饭就到玄妙观里和娘一起过年,一直住到正月初六大开市再回城里来。
按风俗没过门的新亲戚在过年前是要送八色礼品的,顾家给容府和清雅居各备了八色礼以示隆重,我想起辛苦养育自己的娘住在道观里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内心不由伤感。
世人眼里最好的吃穿用,在娘眼里却弃如敝履,我连孝敬她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我来到了街上最好的缝纫老店,给娘做了两套七彩的丝质经服,又给小师妹和师弟各自做了一套日常穿的道服,准备过年的时候送到山上去。
时间不紧不慢的缓缓流逝,从不停留,一个故事结束就有一个新的故事开始,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尝过了一次次分别的苦,我学会了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醉心于医术之余,我还抽出时间来读书练字,写一写唐诗宋词,嗅一嗅腊梅寒香,心有热爱,可抵岁月漫长,诚不我欺也。
关门避世,雅室生香。倒也少了很多俗世烦恼,人生风雨。
正月初二这天,我像计划里的那样,早早就回到了容府,陪着形单影只的老父亲过了一上午的时光。
吃午饭的时候,爹忽然说道:“雪儿,你姨娘下世后,我天天寻思,人这命运,真是注定的,再怎么都躲不过去的。”
我微笑说道:“爹,怎么又感慨起来了?”
爹摇头道:“感慨什么?就咱爷俩个随便聊聊天,我就想着过完年,找个风水先生给咱们家里看看,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别人家都是越过越旺,人越来越多,哪像咱们家,人越过越少的。”
我听了不由停下了筷子,默默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