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您最在意之事去起誓。若您有一句虚言,启朝江山定生变故,您的子嗣也会对您不忠不孝......”
“你放肆!”
不容宁婉霜将话说完,萧景珩如雷顿而下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她挂满泪痕的脸上。
她毫无防备,也没料到那个将她一贯温柔呵护在掌心里的少年郎,竟也会这般重重地将她抛在地上。
她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头撞上了椅子脚,撞散了满头的珠翠。
那些瑰宝曾都是萧景珩给她的赏赐,
但如今落了满地,只像是碍眼的玻璃渣子,落入眼中,扎的人千疮百孔。
耳边嗡鸣声不绝,宁婉霜的脸颊火辣到有些麻木,
她白皙的皮肤落上了红印,嘴角也溢出了血来。
可她却并不捂脸,反倒梗着脖子抬起头来,面如死灰地瞪着萧景珩。
她看见萧景珩的眼底闪过一瞬的不忍,却又听他呼吸粗沉地怒斥道:
“朕是天子,你怎敢在朕面前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诅咒之语?”
许是因着饮酒的缘故,萧景珩下手颇重,以至于宁婉霜身子摇摇晃晃的,强撑了三次才勉强站起身来。
雾气弥漫在眼前,要她连眼前少年郎的模样也看不清。
她甚至一度觉得,眼前之人,陌生到令她害怕,
“心中无鬼,何惧誓言?皇上既然一早就忌惮宁家,又为何要装模作样的宠了我这么些年。你不累吗?”
萧景珩的声音沙哑而粗戾,“朕是皇帝,朕要平衡朝局,要做这天下人之表率,要护这天下百姓之安宁。许多事,朕也有朕的无奈,朕以为你会懂朕......身居高位,朕牺牲了这么多,放弃了这么多,朕......”
“那与我父兄何干?与我那可怜的孩子又何干!?”
宁婉霜用几近崩溃的咆哮声,截断了萧景珩的顾影自怜,
“为着你的无奈,我父兄便活该去死,我的情谊便活该被你利用!我父兄何辜啊!我若早知嫁与你会害的家破人亡,会害的我变成这样一个跋扈悍妒的女子,当初我便是削发为尼青灯古佛相伴,也绝不会痴心错付,赔进去了自己的一生!”
萧景珩显然没有料到宁婉霜会这般顶撞他,
他紧蹙眉头,睨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愈发阴冷,
“你父兄何辜?那患了失心疯死于非命的杨贵人何辜?被你无事生非夹断了手指绝望自戕的嘉嫔又何辜?这些年来,你顶撞中宫,算计后妃,在后宫横行无忌只手遮天,你当朕是瞎了吗!?”
他怒而拍案,随手掀翻了桌边的玉盘,语气愈发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