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常在,那就更简单了。她父亲在宸妃兄长手底下当差,
他在外从军,生死从来不由天命,而是她宁婉霜一句话一点头的事儿,
她甚至都不用动手,抬抬眼皮子,就能让刘常在全家都死于非命,
包括她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弟弟!
刘常在知道她日后是不可能再得萧景珩的宠爱了,在宫中日子本就过得负累,
若这会儿她贪生怕死,连累了母家不说,宸妃也迟早会将她灭口。
故而为了保全家人,听从宸妃的安排,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这一局,宋昭为了脱困,看似做出了极大的牺牲,日后也要彻底被宸妃给拿捏住,连孩子都不能保全。
可实际上呢?
宋昭飘忽的思绪回归现实,
想起宸妃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她只觉得好笑。
此刻她斜依暖座看向窗外,
瞧见云杉和织花正在庭院里晾晒衣裳,
又听云杉抱怨道:“日日都潮湿得很,娘娘的衣裳送去浣衣局是能烘干的,可咱们的衣裳挂在这儿,即便不下雨,没个三五天也干不了。”
织花也是无奈笑笑:“哎,京都的天气年年都是如此。等回南天过去了,就又赶上了夏日阴雨连绵。再后来入秋还得返潮。京都每年只有秋末入冬的时候,天气才会干燥起来,余下的日子总是叫人烦心的。”
正听着她们闲话,
小福子于此时进来,宋昭便将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
“我这几日忙着应付皇上都忘了问你,那墨水你都处理干净了?”
小福子道:“一早就倒入了御湖中。只是娘娘这一招实在走得太险。若宸妃提前将您的认罪状呈给了皇上,可该如何是好?”
宋昭仍是一贯的从容,莞尔道:“你忘了?皇上厌潮喜干,所以朝阳宫各处都布着足量的竹炭来吸附空气中的湿气。皇上时常饮茶倒不觉得什么,就是苦了朝阳宫里头当值的宫人,半日喝不上一口水,干燥到口唇皲裂的也有。”
小福子甚少能有出入朝阳宫的机会,
听宋昭如此说,他才安心下来,
“若是如此,那宸妃只要将认罪状拿去了朝阳宫,上面的字迹岂不是打她入宫的那一刻起,就会消失不见了?”
宋昭才没有那么傻,能让人抓住她的把柄。
她在宸妃面前的犹豫和不安皆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