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分不清两层寓意如何排序,谁前谁后,好像都有道理。
那刻,他心中猛然后悔,对一片白纸般纯洁姑娘,有着无穷尽的愧疚。
唯有快刀斩断过去情丝,方为正确抉择。
为了她,他必须这样做。
少年蹲在公路边,不顾车辆驶过扬起的灰尘,只是那么痴痴望着。
他知道,车轮永远不会长远逆行,只能是自己向着丘川进发。
从此,少年心中有爱,不惧任何仆仆风尘。
午后,江宁辞别母亲,踏上返岗旅途。
离开嘉州之前,他去了泥坯巷,找到尚未回丘川的死党兼同学孟飞,聊了很久。
孟鹤堂大约四月下旬即可出狱,同学俩约定,到时一起去迎接。
孟飞幽幽提起,他昨日去了草池镇江家湾,见到了江小慧。
江宁静听下文,可惜这位孟家公子嚅嗫一阵,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一脸忧伤,望着巷弄口那棵歪脖枣树,欲言又止。
江宁知道自己堂妹的性格,定是没给孟飞好脸色。
有些事,外人终究难以插手。
孟飞送出巷弄,双手插兜,止住脚步。
江宁从背包里掏出一条华子,递给他。
孟飞接过去,左手拿着,双手负后,露出微微笑意,说你小子早点当大官,老子将来回来嘉州,希望能助我一臂之力。
江宁撇撇嘴,本想反怼几句,却很快换了念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阵北风吹来,直灌裤管。
孟飞伸手推来,江宁往外踉跄几步。
两同学相互扬手,算作离别。
走出好远,江宁回首,看向巷口。
那个孟家少年,依然保持双手负后的姿势,站得一动未动。
好似当年,他站在月台,目送他登上前往省城的客车。